信步到东侧院,常笙望着满园牡丹。
都说温时卿极疼爱常箜,常箜嫁入温-家,他就叫人把正院收拾成常箜闺房的模样。
又知道常箜爱牡丹,又亲自种了许多。
花香扑鼻,常笙生不出半分旖旎,只有心头的涩味浓重了些许。
她还未及东厢房,就听到常箜的娇咳声。
“怎么还是咳得这么厉害?”温时卿关怀备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咳咳……无碍,我这身体一贯不争气,不能为温家开枝散叶。今夜姐姐才刚进门,夫君还是快去姐姐那吧。”
“而且,夫君要是在此,姐姐免不了,要被人说上几句闲话。”
“说这些做什么。箜儿,我温时卿此生唯你一人。旁人,我早就顾不上了。”温时卿将孱弱的常箜拥入怀中,“你心善纯良,处处为她着想。她呢?”
“早先为了不替你治病,还私自离家。”
“她自私自利,若是顾念着姐妹之情,就该为你供血。”
“夫君,莫要再说。咳……”常箜带着憔悴病容,拉了拉温时卿的袖子。
温时卿想起常笙的所作所为,就怒火中烧,“而且,当初要不是她将你推入水中,你哪用受这般苦痛?”
常笙立在门前,她的心,蓦地被冷箭击穿。
她还穿着嫁衣,嫁衣火烈的红,映着她脸上苍凉的白。
温时卿心急如焚,见到常笙,立马指着圆桌上的青瓷药碗,冲着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为箜儿放血。”
常笙本就憔悴的脸愈发的惨白,震惧的眼眸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夫君,今日乃姐姐大喜之日,不宜见血。”
“她进温府,不就是为了治你的病?不然,还要她做什么。”温时卿的声音冷如檐下冰。
常笙的心又疼了几分。
这就是她曾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尖上的男人?
常笙撩起左袖,颤着手伸向了桌上那短柄。
恐惧从她的脚尖爬上她的发梢,那利刃上的寒芒还未触及她的皮肉,就像冷针一样刺入她的脊骨。
除开她畏疼,她更怕的是,她的余生是不是都要如此……
看不惯常笙的犹豫不决,温时卿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划开了常笙的手腕。
痛感来袭,常笙咬唇压下辗转在嘴边的惊呼。
血滴入药碗,她的心口一阵钝痛。
血水化开,混入药中。
温时卿捧着送到了常箜面前,“箜儿,快喝,喝完你就不会再咳了。”
常笙的手还在渗血,她恍惚地望着温时卿。
她爱的人,凉薄残忍,只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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