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多搁下排班表,转过身,愣住。
季星临站在教室门口,眼睛如星子般冰凉,静静地看着她。
时小多有些心慌,转念想到昨晚的巧遇,小声说:以后骑车,别戴耳机了,太危险。
季星临还是不说话,时小多有些没趣,正要走,季星临突然开口:危险的危字,你写错了。
时小多眨眨眼睛,季星临走上讲台,站在她身边,拿起粉笔,写下漂亮的板书:危最后一笔是竖弯钩,你只写了竖和弯。不仅错了,还很丑。
他站在她身边,个子很高,像修长的白杨,睫毛上有阳光在跳舞,漆黑浓密,如同一笔饱蘸的墨。
时小多紧张得嗓子发干,她鼓起勇气:以后,我坚持练字,你改掉骑车时戴耳机的习惯,好不好?
窗外有广播操的音乐声,教室里,小姑娘脸红心跳的样子懵懂又可爱。
季星临拿着粉笔,夹在指间,弹了两下,说:以后,离我远点吧,我脾气很坏。
真正脾气坏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脾气坏的,时小多也拿着根粉笔在手上摆弄,轻声说,我觉得你很好,安安静静的,不吵闹,写字也很棒。
实在太紧张了,有些词穷,时小多小声重复了一遍:你很好,真的。
季星临身高将近一米八八,时小多才刚到一米六,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身高上差距明显。
季星临转过头,视线垂下来,落在时小多身上,轻声说:我发现
什么?
时小多循声抬头,正对上季星临的视线。季星临的目光里仿佛带着某种烈度,灼得人心跳发慌,时小多脑袋里像举行了一场烟火大会,乱七八糟的想法依次升空,轰然绽开。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好听话,等了半天,却只听到一句
我发现,你真矮。
字字清晰,振聋发聩。
季星临情商欠费,还不知死活地伸手在时小多头顶上比了比,说:太矮了,才到我肩膀。多喝点牛奶吧,兴许能再长点个子。
时小多瞬间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什么青春,什么美好,什么好看的小哥哥,我呸!
她憋了一肚子火气,怒气冲冲地吼:四舍五入,大家都是身高两米,你神气什么!
季星临被凶得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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