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涣散的视线中,男人高大的背影伫立在不远处的窗边。
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时刻提醒着她现在身在何处,不久前又经历了什么。
手边的被单被抓得全是褶皱,她拼命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每往前一步,都沉重到无以复加,几乎耗尽她体内最后的气力。
最后,停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不再往前踏出半步。
眼前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烟草味。
霍庭深没什么烟瘾,抽烟只是为了让自己思路更清晰,通常只有在需要做大量思考和下决定时,他才会不停抽烟。
“所以,孩子没有了,是吗?”手抚在小腹上,她心痛地问出口。
“夏家虽然比不上霍氏,可身家清白,以你的身世和背景,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母凭子贵吗?我劝你,还是花心思用点别的手段吧。”
霍庭深以为骆远远会和夏城西搞在一起,并且怀上他的孩子,是为了给离开霍家后的自己留一条后路。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的误解和冷血终于让她控制不住愤怒地朝他嘶吼。
“他不是工具而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肉啊!他才那么小一点点,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个世界啊!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地对待他!”
“残忍的从来都是你。”霍庭深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趁虚而入,虚情假意,装弱卖惨!无论失去什么,都是你应受的惩罚!”
“你的意思,孩子的死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她哑然失笑,笑得不禁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泪水抑制不住地从指缝中流出,“你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不该爱上你的,我就算死……也不该爱上你……”
骆远远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中黑色的皮鞋朝自己靠近。
头顶上方,传来冷冽的声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骆远远忍着巨大的心痛缓缓抬头看向他,黯淡无光的眼眸里,不见一丝光明。
“霍庭深,是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无情地嗤笑,“我只和骆惜生孩子。”
他承认自己一度很迷恋骆远远的身体,除了和骆惜的三分相似外,他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清纯与火热的双重魅力。
可纵然痴迷,也不代表他会和她生孩子。而一直以来他们都有措施,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一个月前你带我去南岛谈生意,那晚你喝多了,我们在车里……”
“那个时候你在安全期。”霍庭深笃定地打断她。
“这种事你记得倒清。”骆远远笑出了眼泪。
就像她自己说的,毕竟三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远比自以为地更加熟悉彼此的身体,可身体上的契合并没有让他们的心靠得更近。
他不信她,所以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
而就在他亲手把自己推下楼梯的那一刻起,一切已无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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