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连翘,犯故意绑架伤害罪、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剥夺政治权利……”
随着连翘被狱警押出法庭,早就守候在外的各大媒体记者顿时蜂涌上前。
“请问连小姐对这个审判结果是否认可?”
“三年夫妻情尽,请问连小姐此时是什么心情?有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听闻秦琛先生当庭解除了和连小姐的婚姻,情况是否属实?”
长枪短炮几乎戳到了连翘脸上,狱警只能尽量阻挡,艰难押着连翘在人群中前行。
“连翘,你该死!你该死!”
忽然,一道清厉的女声骤然响起。
人们纷纷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位女子正怒气冲冲走来。
是她,云瑚。
这桩案子的受害者云珊的亲妹妹。
云瑚是江州有名的名媛,素以温婉、干练著称,而此时,她脸上布满怒气,一惯精致的脸庞满布狰狞。
瞧云瑚这气势,是为其姐报仇来了啊。
行至连翘面前,云瑚厉声道:“连翘,你毁了我姐,你毁了她一生!八年牢狱如何能够抵罪?你该死!该判死罪!”
语毕,她伸手狠狠的向连翘的脸上扇去!
但耳光并没有如愿打到连翘脸上,被连翘身边的律师伸手挡住了。
云瑚怒斥:“放开!你放开……”
拉拉扯扯中,现场一片混乱。
远方,掩映在大银杏树下的黑色轿车中,后座的男人双眼染了墨般的黑沉,似是漫不经心的盯着人群的方向。
驾驶座上的助理小心翼翼回头瞟了眼自家Boss,只觉得那双素来温润恬淡的眸中满蕴狂风暴雨。
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恨,恨极了那被狱警押上囚车的女子!
恨不得将她剜心剔骨,剥皮抽筋!
……
五年后。
女子第一监狱。
守在铁门前的中年女警,冷漠的看着手中的手续单子,诧异自语:“1314怎么还没有出来?今天不是她刑满释放的日子?”
监狱中,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之所以记得这个1314,是因为她的神秘。
说她是囚犯,似乎又不是囚犯,但偏偏在这里呆了五年。
女警正寻思间,一抹高挑的身影从远方缓缓行来,正是1314。
1314不似其他犯人那样,会在出狱前恭敬的给女警鞠躬,而是嘻皮笑脸的招手‘嗨’了一声,随即亲热的揽上女警的肩膀,清脆的唤了声‘张姐’。
张姐对1314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冷声道:“1314,恭喜你,出狱了。”
闻言,连翘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两个酒窝似盛满了水般的荡漾着,一时间看得张姐失了神。
连翘笑道:“谢谢你,张姐。得空我回来看你。”
“呸呸呸,乌鸦嘴!”
说话间,张姐手指着铁门外的世界,“出去后,别回头。”
连翘‘咯咯’一笑,扑闪着两只桃花眼,甚是俏皮:“我回头的次数还少吗?”
是啊,五年间,这个1314回头的次数确实不少。
这也正是张姐觉得她和其她囚犯不同的地方。
与其说1314是五年牢狱,倒不如说是五年病狱,她频繁保外就医,最久的一次长达一年有余。
为什么总能以‘看病’为由出狱溜跶,想来身份必是不同凡响。
“行了,张姐,别一副舍不得我的心疼样,放心,这次我不会回头,拜拜啦。”拍着张姐的肩,连翘扬首笑着步出铁门。
随着铁门阖上的声音,连翘的身子顿了顿。
放眼看去,没有迎接她的人。
自嘲一笑,她靠在监狱的围墙上,双手环胸,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当年,连翘不惜下手绑架云珊,也要逼秦琛退了和她的婚约,与自己结婚。
没想到她与秦琛婚后第三年,云珊忽然归国。
一扫往日温柔敦厚的禀性,悍然插足连翘和秦琛的婚姻。
连翘打小被秦琛宠得无法无天,眼中自是揉不进一粒沙子。
她打电话约谈云珊,却不想在约谈地,连翘和云珊竟同时遭遇绑架。
连翘成功逃脱,云珊却惨被轮。
那一日,当秦琛赶到废旧仓库救人时,只看见满地的碎衣布片和满身青紫躺在血迹中的云珊。
约谈场地只有连翘、云珊二人知道,云珊自然指责这起绑架是连翘所为。
甚至连秦琛之母也大义灭亲,亲自指证媳妇,很明显,连婆婆都不忍心云珊的遭遇。
但连翘仍旧强硬的表明自己没有参与绑架。
伤心欲绝的云珊因此将连翘告上法庭。
原本因为几个绑架犯尸骨无存,在没有人证的情形下,法庭宣判连翘无罪,当庭释放。
可云珊不服审判结果提起上诉,案子进二审。
也就在这个二审前期,连翘驾车撞向了自家公公的车,车祸发生时,车上还有秦母。
所有人都断定连翘是恨婆婆胳膊肘往外拐,于是心起歹念,蓄意谋杀。
秦母伤了左腿,秦父当场陷入昏迷,成为植物人,至今没能醒来。
哪怕发生这样一系列的事,可只要秦琛愿意,都可以轻松替连翘洗去罪责,免了牢狱之灾。
可也许是一来二去的庭审令连翘伤神至极,她和秦琛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吵到最后,连翘将一纸流产手术单丢到了秦琛的脸上。
那是秦琛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是车祸后身体检察中发现的,是秦琛命一众医生好不容易保住的。
至此,秦琛终于恨极了连翘,恨不得食她的肉、喝她的血。
他再不管连翘的事,还亲自要求法庭量刑从重,同时提出离婚诉求。
连翘竟也一改起初的态度,破天荒地在二审时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于是判刑八年,锒铛入狱。
连翘忆起往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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