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一“嗯。”,祁樾舟的手自然的抽走,转身正要离开,苏以却突然从身侧一把将人抱住。
结婚半年,这样的清晨其实早已经成了习惯。祁樾舟一吃完早餐,便会匆匆离开,黑沉沉的身影像把利剑,来去利落,她也向来配合。
但是今天,莫名其妙的,苏以就想有点不一样的分别方式。
屋外阳光明媚,祁樾舟微眯起了眼,看怀里的人,苏以白净的脸颊蹭在他黑色的衣料上。他抬手,放上了苏以的背,拍了拍,动作带着点僵硬与生疏,眼底是一惯的冷漠与锐利。“好了,他们都在等我。”
苏以只能松了手,放他走,祁樾舟这会倒没有立刻转身,“这两天还出门吗?”
“我出门会自己小心……”
她话也没完,祁樾舟已经侧了脸去,“小光,”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他音色干净低沉,是很好听的男人声音,也是很严肃的男人声音,被叫到的人立刻出现,小光西装衬衫,笔直的站到祁樾舟身旁,有点军令如山的意味。
祁樾舟睃了来人一眼,“你留下,”
“……啊,”
“啊什么啊。”
祁樾舟说小光以后就给她开车了,然后转身出了餐室,苏以听到一阵利落的皮鞋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昨天,保时捷只是冲进了灌木丛,并没有损坏,送去检修后,没问题洗干净昨晚就送回来了。苏以坐在保时捷后排,小光像木头人似的坐在驾驶室,将车开的快而稳。
一个小时后,保时捷在一家疗养院的露天停车场停了,还不及苏以反映过来,车门已经被打开,苏以对小光弯弯唇表示感谢,小光倒对她的感谢没有什么感觉,他麻利的去了车尾,将后备箱里的一束花和一盒苏式糕点拎在手里,她要自己动手,对方就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像买花、买糕点时一样全部代劳,最后硬是帮她拎到了地方然后功成身退。
苏以想到祁樾舟身边有那么多人,突然心尖荡了荡。
也不知道是仰慕还是羡慕?
小光离开,她独自站在一间闭着的房门前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才伸手敲了门,里面叫进,她将门推开,一道舒缓的音乐声灌进耳朵里,视线尽头,窗边,一张小方桌,两张沙发,俩老太太相对而坐,正下棋,各人身侧都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几个人在说笑声中,转过了头来。
“小以,”
“外婆。”苏以大步进去。
她从父亲手里拿钱便是要花在这里的。
4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外婆要带走她,或许是为了名声,苏家不放人,但那时父亲已经有了秦楠,且敌意明显。外婆放弃一切,住进苏家,寄人篱下十几年,将她守到18岁才离开。
她守她小,她养她老。
现在外婆年纪大,身体不好,有高血脂,从前一直由舅舅照顾,她掏钱,但照顾的矛盾重重。“和熹乐”是安城最高端的疗养院,她排了整整一年,前几天才收到入住通知。
这儿有最好的环境,有正规医疗体系,有好医生,全天候专业护理员照料,做手术有专家,提供最好的服务,明码标价,承受得起就享受得了这些。
外婆有了好“归属”,她才有生活的底气。
外婆新交的朋友见有客就先离开了,苏以陪着插了花,吃了糕点,才走。钱已经到账,她把费用的尾款缴了,才和小光一起回了家。
*
幕色降下,月已高悬,花园里的灯早点亮了。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出了建筑,进了花园。
苏以有1.66的净身高,南方人不算矮,只是和祁樾舟走在一起就显得又矮又小。
今天祁樾舟回家不算晚,或许是因为她早上的“任性”?总之苏以很开心,虽然还是没早到能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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