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的地方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
我给白月光送了一支A牌的口红,又配了一支手工唇膏,监听器贴在手工唇膏的内管底部。
我给她说,手工唇膏是我亲手做的,出差的时候,有半天闲暇,就在店里学做了几支。
白月光抱着我的手臂,蹭了又蹭,一个劲儿的夸我能干,不但会炒股,还心灵手巧,连唇膏都会做。
至于A牌的口红,她明显更喜欢,眼睛里闪着光,说刚好没有那个色号,夸我敞亮大气。
张迪在旁边看着,假装吃醋地说,我对白月光比对他还好。
「那是自然,我比你好看!」白月光撒娇地瞥了他一眼,「胜男姐若是男生,我肯定主动追求她!」
张迪笑着点餐,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我瞟了几眼。
怎么说呢?
很多细节,当一个人信任另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发现的;可当信任崩塌,每一个细节都是疑点。
张迪勾菜品时,最先勾的是白月光喜欢的,然后是他喜欢的,最后才是我爱吃的。
我暗骂自己从前蠢,白月光这种存在,根本不该掉以轻心。
火锅吃了一半,张迪和白月光有一搭没一搭问我,这次出差有什么收获?临近过年,有没有什么好股推荐?
这是日常话题,每次和他们一群人吃饭,聊得最多的就是股票,基本是我叫他们买什么,他们就买什么,也基本都能赚。
这一次,我没立即回答。
我说要好好研究一下,买个普通的,和大盘持平没意思,得找个大牛,狠狠赚一笔。
那两个人眉开眼笑。
我也在笑。
我不是善男信女,别指望我被绿了后,还帮你们赚钱!
送给张迪的是一个L家的钱夹子,比他之前的钱夹子高出了不止两个档次。
「我以为你就记得周月,看你对她比对我还好。」张迪坐在我旁边,美滋滋地把各种卡片从老的钱夹子换到新的钱夹子里。
「哪能呢?」我削着橙子,心想我TM以前真是犯贱,嘴上笑着,「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白了,也是想给你争口气。我就是想告诉她,没了她,你一样过得好,而且能过得更好!」
张迪坐的位置在我后方一点,我能很清晰感觉到他看着我。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以为他又被我感动了,如今,我只觉可笑。
他心里想的是「傻瓜」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感动」与「被感动」,大多数时候我们以为的「感动」都只是「自我感动」。
「胜男,你对我真好!」他从后面抱住我。
我心里烦腻,感觉恶心,脏。
我不是有洁癖的人,耍朋友之前,他有多少女人都与我无关,可现在,我们是夫妻,他再在外面乱搞,我就觉得脏。
我把削好的橙子分一半给他,催促他吃了就去洗澡。
他可能误会了,三两口把橙子吃完,表示「立即马上洗香香,为老婆服务」,我笑笑,慢条斯理把另外一半橙子吃完,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监听器塞到钱夹子里。
现在的钱夹子,除了身份证经常用,社保卡偶尔用,其他各种卡,银行卡也好,贵宾卡也罢,一年用不了两次,基本就是个摆设。
我不担心他会发现,就算发现,不认就是了,再说,我只打算偷听几天,等监听器没电了,随便找个机会把监听器丢了。
监听器的软件没在我日常用的手机上。
我头天买监听器的时候,顺便买了个二手手机,找同城快递送到报社,收件人是我。
那时的我,做梦也没想到——
安上监听器那一刻,就等于推下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之后,每一个骨牌倒下,都仿佛开启一个潘多拉盒子。
人性的恶,像深渊里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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