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中第一次看到他作为级部第一站在领奖台上开始,我爱了魏风洲整整七年。
大学毕业后我就一脸甜蜜地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住进了他家,周围的朋友都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追上了他。
以全省理科状元的身份考进了P大医学部,成为了业界泰斗蒋教授的得意门生。
最重要的是,相貌也是难得的帅气。本以为这一生就能从此与他平淡而幸福地相守到白头,我却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发现他躲在治疗室里与小他三岁的护士偷情。
亲手做的便当掉到地上了。纪念日的爱心小熊掉到地上了。我掉到地上了。再醒来后他一脸愧疚地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没有了。魏风洲说,他只是受够了一辈子在爸妈的安排下生活。
听爸妈的话考P大,听爸妈的话学医,甚至与我结婚,也只是因为他爸妈非常喜欢我。从医院十五楼跳下去的时候,我默默地想,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他了。
可上帝总是很幽默。我重生在了17岁那年高二的语文课堂上。
“沈烟树,下课要交了,你的表填好了没有。”
“啊?什么·…”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这是哪?原来我也有资格进天堂……”
“你疯了?”声音的主人闻言,拿着自动铅笔不由分说狠狠敲了下我的脑袋。我哎哟一声捂住了额头,这才定了定神,向身边看去。这……这不是我那个喜欢阴阳怪气的学霸同桌夏言吗?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联系了,他怎么在我旁边,我在做梦?
“你····…啊····…你这校服是·····夏言,今年是二零几几年?”
“二零一三。”
他颇有些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压着声音道:“我求你别装癫卖呆了,赶紧填分班志向表,你学文学理?”我顾不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随着他的手指看去,课桌上果然有张分班表,不过已经被我的口水濡湿了大半。
我地警了他一眼,果然,夏言正试图用嫌弃的目光把我凌迟。学文还是学理·……印象里,当初我文科学的还不错,不过化学物理从来没有及格过。
但为了跟魏风洲分到一个班,我毅然决然地选了理,也就从此毅然决然地与重点大学告了别。
我用手背拭了拭纸上的水渍,认认真真地写上一个大字:文。“交给你是吧,给你。”
不管这是梦还是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离魏风洲越远越好。“你恶不恶心?”
他蹙着眉头用两根手指把我湿漉漉的志向表拎到桌角,然后顺手从我笔盒里拿了根黑笔,也哗啦啦填着什么。我的脑袋好奇地往他那里凑了凑。
“啊?你也学文?!”
“沈烟树!我忍你很久了!”
一个铅笔头啁地一下打到我脑门上,伤上加伤。
“你能不能别再打扰夏言听课了?把你俩分到一位是为了让他先进带动后进,不是为了让你把他从年级第一的位置上扯下来的!”
黑脸膛的语文老师死死地瞪着我,我想起来了!高中时候因为他眼睛太大眼白太多,大家还给老师起了个昵称“卫生球”。
我老实地低下头翻开了语文书,心里却在想着刚刚夏言的志愿表。记忆里他是选了理科啊?
高三那年,理科的级部第一与第二的宝座,一直都在他和魏风洲两个人之间轮换。有时候他考的比魏风洲好,我还会偷偷画小人咒他考试拉肚子····
“你选文科好可惜啊。”
趁卫生球不注意,我用书遮着脸,悄悄侧着身说道。“有什么可惜的?瞧不起文科啊。”
夏言依旧看着黑板,但似乎含了微微一缕笑意:“我对法律也很感兴趣。”
哦,这样就对了……我脑子里浮现出周星驰电影里油嘴滑舌的恶毒状师,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下课铃刺耳地鸣叫,夏言突然使劲往前挪了挪椅子,与后桌空出了一个人的间隙。
“你……你要挤死自己?”
“你不是每个课间都要去看你那个什么所谓的男神吗?”
之前好像确实如此…我每天下课都会假装去走廊尽头打水,在经过一班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偷偷从他们班后门玻璃看几眼魏风洲。可是现在,提到这个名字,我就生理性地恐惧……与厌恶。
“能不能别提这茬了?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我飞快地往他手上一抢,“笔还我!”
该死的夏言,自己不带笔,天天蹭我的用,还看都不看我笔袋里平时刷题用的国产笔,净盯着我为数不多的几只百乐下手。
“那我今天发发慈悲,帮你把水接了吧。”
他也不恼,拎着我的水壶便走。我没心思关注他今天一系列与我记忆里人设严重不符的诡异举动,双目放空,手中刚刚抢回来的笔无意识地在书上写写画画。
翻来覆去,却只有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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