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中心医院。
人来人往的走廊,一个消瘦的女人跪在那里,神色木然。
大多数人对此见怪不怪,偶尔有不明就里的人问起,护士还是鄙夷地告知。
“她本来是这里的心胸肺外科医生,三年前说服肺癌二期的婆婆做癌细胞清除手术,结果失误把婆婆给做成了植物人!你知道她老公是谁吗?大名鼎鼎的严鹤北!”
“原来她就是那个麻雀变凤凰的纪洁啊!当年那场童话般的婚礼,我还记得呢!全深城谁不知道她婆婆看不上她,失误会不会是故意的啊?”
“谁知道呢?反正严总直接吊销了她的医生资格证,医院也开除了她,她啊,三年来天天都这样,赎罪!”
……
这种毫无根据的臆测,纪洁已经听过无数次。
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眼神闪过一丝不甘。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从不会将个人恩怨带入工作,可是没人相信!
纪洁就这样默默的跪足两个小时,慢慢的扶着墙起身,就看到严鹤北走了过来。
他冷淡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刺得纪洁忙低下头,呐呐道:“我、我去给婆婆取餐。”
严鹤北再都没多看一眼,推门进了病房。
纪洁从食堂回来,提着医院专门定制的流食,轻轻敲门。
“鹤北,我回来了。”
里面旋即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不寻常得令纪洁心跳莫名加快。
门打开,出现的是严鹤北怒不可遏的脸。
她耸然一惊,就被强横的拖进病房,狠狠摔在婆婆的床前。
“咚”,纪洁额头撞在床沿,钝痛袭来,眼前一阵晕眩。
严鹤北面色铁青,呵斥道:“你特意去学针灸为我母亲刺激穴位,就是这么刺激的?你还是死性不改,背着我伤害她!”
“你在说什么?我没……”纪洁满心莫名,忍痛辩解。
声音倏地戛然而止,床上,婆婆腰部的病号服被撩起来,那里一片青紫,还有密密麻麻的血点!
纪洁清瘦的小脸骤然苍白,颤声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婆婆由我和冉昕儿轮流照顾,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做的?”
严鹤北红了眼,咬着牙像是恨不得活活将纪洁撕碎!
她还在装无辜!还想栽赃冉昕儿!
“冉昕儿是我母亲中意的儿媳人选,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母亲?”
“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跟我母亲逆着来,非要娶你进门不可……”
“纪洁,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可惜,清醒的代价太大!”
这话像是一把匕首直直插入纪洁的心头,狠力搅动,痛得她干涸的眼眶盈满泪水。
她不顾头皮撕裂的痛楚转过头,看着严鹤北冷厉的眼,哀泣着开口。
“鹤北,你相信我!我反复看过无数次给婆婆手术的录像,每一个程序、每一个环节都是正确的,癌细胞完全清除!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婆婆会昏迷不醒!”
“这三年我想尽各种方法让婆婆恢复知觉,不止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更是因为我作为医生的职责!我也是最想婆婆醒来的人啊!”
严鹤北狭长的冷眸微闪,心底极快闪过动容,消失不见。
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一丝一毫!
“说得真动听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纪洁,我不会再让你靠近我母亲!”
“鹤北,我最近给婆婆做针灸,她已经有了反应,很快就会醒了!真的!求你让我继续照顾婆婆……你再信我最后一次吧!”
纪洁慌了,眼看三年来的努力就要见效,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放弃!
严鹤北冷笑道:“我会马上对外宣布我们离婚的消息,纪洁,我三年前该跟你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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