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门连拖带拽地将她往地下室扯去,动作干脆利索。
到了门口,保镖将她往里一推,沈甜没有防备,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昨天刚刚下过雨,地下室昏暗阴冷,比往常更加潮湿,膝盖磕在冰冷的地板上,磨破了皮,鲜血点点星星地渗出,刺地她瑟缩了一下。
腹部传来阵阵微弱的隐痛,像蚂蚁啃咬,她心里慌乱不已,紧紧捂着肚子伏在地上,生怕孩子出了什么事。
好半天,她才适应眼前近乎漆黑的一片。
陆睿不知何时进来,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
他逆着光将黑暗与白昼隔开,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一面天使一面恶魔,黑暗下,他的五官更显俊朗精致,如刀削斧凿。
她一抬头,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凌厉凉薄的双眸,心底一颤,忽然觉得,她从未真正了解过陆睿。
陆睿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一步步走到沈甜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就在这里好好悔过!”
沈甜挺脸色白了几分。
未能按时吃饭,她的胃犹如海上潮涨,云水翻腾,顿挫窒闷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嘴里泛着苦水。
陆睿扫了她一眼,将她甩开,大步离去。
“阿睿!”
她喊住他。
“我真的没有推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陆睿停都未停,只当做没听到她的话,径直走了出去。
地下室门合上,最后一丝光亮被收回,陷入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沈甜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边,拍得门啪啪响,“开门啊!放我出去!”
没有回应。
“我真的没有推她……”她的声音低下来,失魂地喃喃,嗓音哽咽,“阿睿,我没有推她……”
她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双臂环着膝盖蜷缩起来,将头埋起来。
泪水颗颗接连不断,四下寂静之中,唯有她窒闷的哭声回荡,十分压抑,仿佛鲜血淋漓的小兽,闷声呜咽,默默地蜷缩在角落舔舐着伤口。
“陆睿,你知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陆睿,小时候你说过会娶我为妻,让我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你不记得了吗?”
“为什么你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我了?”
黑暗之中,沈甜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毫无生气地缩在角落,脸上灰败倾颓,眼神黯淡无光。
地上冰凉,寒气入体,彻入骨髓。
她只穿着一条堪堪及膝的裙子,全身缩成一团,依旧冷的全身发颤。
额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疼得直冒冷汗,鬓角发丝湿濡,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
再忍忍,很快就能出去了。
咔哒一声,地下室的门打开。
光线急不可耐地洒进去。
“太太,出来吧。”是赵阿姨的声音。
浑浑噩噩间,沈甜好似听到了赵阿姨的声音。
她不知道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呆了多久,只记得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胃疼的快要麻木,嘴里全是酸水的痕迹,唇上干的裂开,身上的裙子被汗湿透,被晾干,再被湿透……
可以出去了吗?
沈甜强自睁开眼睛,浑浊麻木,映进来的光让她下意识地闭眼,浑身僵硬,如提线木偶。
终于撑过来了。
饮水充饥之后,她再次沉沉昏睡过去。
醒来时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已经是被关进地下室那天的四天后。
原来她被关了这么久。
沈甜苦笑一声,准备去医院做孕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妈。”
“甜甜,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爸爸被抓了!你快去问问陆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电话里母亲凌脂声音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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