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戏曲大学一枝花,他唱旦角,弱柳扶风,风华绝代,代表了我们学校颜值的门面。
我唱二人转,演丑角,专业是民乐唢呐,俗称大喇叭,我国知名流氓乐器。
他扮上妆是贵妃是昭君是白娘子,我扮上妆是猪八戒是马文才是二大妈。
我和他的过去,总结起来,四句话:戏曲大学一枝花,如何落入我的爪,含羞带怯笑盈盈,满腹阴险与毒辣!
这事儿一开始,得从我考进戏曲大学说起。
我是家传的曲艺,我爸妈、我叔婶、我哥嫂都是唱二人转的。
我从小耳濡目染,会走路就会迈碎步,学说话第一声叫的不是爸妈,是哎呀呀~吊嗓儿的那种。
小时候别的孩子跳皮筋,我踩高跷。
别的孩子学钢琴小提琴,我学唢呐京大鼓。
我多才多艺,我自信开朗,但我也被全班同学排挤。
原因很简单,我家,是串白场、唱喜丧的。
没人愿意和一个给死人又唱又演的人家的小孩做朋友。
所以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玩伴,在学校里处处遭人白眼,我用过的东西,别人碰都不会碰,怕沾上死人味。
即便如此,我依旧骄傲!
家传的深厚功底摆那儿了,长大后,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曲艺这条漫漫长路。
牟足了劲,点灯熬油,悬梁刺股,才擦着最低分飘进了戏曲大学的门槛。
我确定被录取的那天,从来只接白活儿的我家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是人山人海。
吹的是孝子贤孙跪灵前,唱的爹娘慢走黄泉远。
我:……有点慎得慌。
但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还是迈入了“曲艺”这条路。
与我不同的是,我男朋友曲钧棠,正儿八经梨园世家出身。
他父亲是北派京剧牛耳,母亲是南派昆曲大师,再往上数三五代都是这行里的大佬。
根正苗红,家学渊源,说的就是他。
当然我也不差!
谁还不是家传的本事呢!
我和他认识,是在入学后的文艺汇演上。
那天……
天很黑,路灯很亮。
我拎着乐器箱,急匆匆往礼堂赶。
入学时帮忙拎箱子的一位学长和我同专业,都是吹唢呐的。
原本这场文艺汇演是大二大三联袂献给大一新生,身为校民乐队的成员,学长要全程参与。
可就在刚刚,他一通电话,说自己和人掰手腕,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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