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沈伯丞来打击老夫人,可以说是一技绝杀了,堪称降维打击。江晚吟又在那里停留了半分钟,看到老夫人的脸色由红转白,呼吸也有些不畅,眼看摇摇欲坠就要昏迷了,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和打击的样子。
她这才觉得心里十分畅快,转身走了,脚步轻飘飘的,就差直接蹦起来了。
“这大概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她这般感叹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拧眉道,“我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恶人?”
外头传话的太监已经等了有一会儿,江晚吟不敢耽搁太久,身边所有的丫鬟齐上阵,硬生生将绾发打扮换衣服的时间压缩到了一刻钟,随后走了出去。
她在跨进大厅之前,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带着一脸笑意开口:“劳烦公公等候了。”
“侯夫人言重了,哪里用得上劳烦二字,奴才等贵人不是应该的吗?”那面白无须的公公笑了,朝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轿子已经在外头备好了,侯夫人上座。”
江晚吟挑了挑眉毛。
上次她还只能跟着沈伯丞一起去,并且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这次居然可以拥有一座轿子,还是从宫里送来的。
这待遇简直是质的飞跃。
她压下心头的各种思量,颔首点头后面不改色地坐到了轿子中。
这太监明显是个会来事的,一路上都在和她不急不慢地聊着些家常,听着好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但实际上有意义有价值的话,这公公是一句都没说。
完美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同时又没有泄露皇帝的想法。
江晚吟叹了口气,心道她还是手段太嫩了些,现在连个公公都套不出话来,之后还得应付皇帝,她可真是太艰难了。
在进宫的这一路上,她虽然心底里盘算了不少,但并没有太担心,因为她下意识觉着沈伯丞会跟她在一起,结果等她到了之后才发现,今天只有德康帝一个人见她。
江晚吟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奇怪,随后迅速回过神来。
她为什么潜意识里会觉得那个男人应该和她在一起啊?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她收敛了心神,跪地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今日大风一起,外界猜测是要降雨了,德康帝对江晚吟的态度就明显好了许多,他笑道:“不必多礼,朕昨夜左思右想,觉着还是给你一个凰女的称号,公告天下,你觉得如何?”
江晚吟半点耽搁都没有,又一次跪下了。为了显示自己态度之真诚,她这一跪非常用力,发出了“扑通”一声响。
这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句:“淦!”
但面上,她还是要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能有机会为陛下略尽绵薄之力,乃是臣妇的福分。臣妇不过是一介女流,又有什么资格昭告天下呢?”
开玩笑,她这个“凰女”原本已经快要被大家遗忘了,现在彰显所谓的能力也不过就是为了保命而已。一旦公告天下,那就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到时候不管是江家、皇家还是对凰女能力有觊觎之心的人,都会盯上她的。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可不能被推出来。
德康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女人,摸了摸胡子,喜怒难辨。
大殿之上呼吸声清晰可闻,江晚吟抓紧了衣摆,掌心里有汗水溢出。
“既然不愿,那就罢了。”德康帝终于开口,“有关这次降雨,你和祁王一同再次推算吧,不光要降水时间,分量也要预估清楚。”
江晚吟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来。
这人怎么这么敢说敢想啊?就连天气预报都没这么准确的,她一个正常人类又怎么可能算得出?
还有这和祁王又有什么关系啊?
她大脑飞速运转着,正在思考如何拒绝这桩差事,先前去传旨叫她进宫的公公迈着小碎步进来了,弓腰说道:“陛下,武昌侯在殿外求见。”
不得不说沈伯丞来得实在是及时,江晚吟第一反应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起码不用她一个人面对这场面了。
德康帝听了这句通报微微皱眉,停顿片刻还是一摆手叫人进来了:“传吧。”
沈伯丞摆明了就是因为江晚吟才来的,进来之后先是行礼,随后就挡住了江晚吟半边身子。
“侯夫人才进宫,你就来了,好一段夫妻情深啊。”德康帝语气淡淡。
沈伯丞露出几分汗颜来,笑道:“陛下说笑了,贱内无状,臣是怕惊扰了陛下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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