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沈明黛站在楚凛修的灵堂前,浑身从骨头里透着冰冷。
那样强大的男人,真的死了。
距离那次车祸已经过去了几天,她仍然不敢接受。
沈明黛丢了魂一般听着身旁人愤怒的咒骂。
“你怎么还有脸来!要不是你,凛修怎么会死!”
“**!当初爬上了凛修的床,现在又害死了他!你就是个扫把星!”
咒骂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恨恨的踹了她一脚。
沈明黛最后看了一眼遗照上的男人,转身离开。
她在去警局自首的路上,遇到了纪和泽,这让她不禁想起楚凛修被一辆车撞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天。
那辆车是楚凛修送她的结婚周年礼物,她认得的清楚。
车上的人在沈明黛的哭喊中下车,阴沉的和她对视。
沈明黛接过车钥匙,坐进驾驶室,她决定给车上的人顶罪,因为那是纪和泽,她这辈子最爱也是最亏欠的人。
沈明黛抬眼看向纪和泽:“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欠你,我们算两清……”
她的话猛然顿住,慢慢低下头,看向扎在胸口的锋利匕首。
“你去自首,我还是不放心,为了彻底让我安心,你还是畏罪自杀吧,这样才是真正的还清。”纪和泽的手上戴着皮手套,嘴角露出笑容。
她的唇角漫出血浆,倚靠在门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艰难的喘着气:“为什么……”
“当你亲手将我的罪证销毁,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价值了。明黛,事实上,我很庆幸那时赌了一把,将你送上楚凛修的床,真是没想到,他那样的男人,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当初那件事……不是他故意玷污我?”她虚弱至极,眼睛里的光都在慢慢消失。
“不是。”纪和泽笑了:“他将你捧在手心,怎么可能以那样羞辱的方式迎你进门?明黛,真是谢谢你,多亏了你将楚氏的机密屡次告知于我,我才能这么顺利的夺下楚氏集团。”
他亲昵的拉过她的手,覆上刀柄,确认她的指纹留在刀上。
沈明黛眼前慢慢模糊,她努力睁大眼睛,却难以遏制的,沉入黑暗。
她觉得好可笑啊,她恨了一生的人,却是最无辜的人。
她愧疚了一生的人,恰恰相反,是罪魁祸首。
……
沈明黛猛然醒来,她思绪混乱,手指抚摸上胸口。
她又梦到前世的事情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走过去开门。
楚凛修站在门外,面色不善。他皮相在L城算得上L城数一数二,眉眼深邃,总是横着一股消不下去的戾气。
“想离婚?”
他抬手,修长指尖捏着一份文件,丢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语气冰冷。
“在我这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沈明黛胸口忽的一痛,他只是随口而言,却没有想到,未来真的会发生。
见她出神,像是在想什么,楚凛修心中清楚她又在想纪和泽,心中气恼,拉着她,大步走向床边。
沈明黛被他拉的踉跄几步,她这些天一直在整理上辈子的事情,全然忘了,按这个时间线,她前几天刚跟楚凛修提了离婚。
楚凛修让她好好想想,现在看来,她迟迟没给回应,他憋不住了。
“既然没话说,那就履行夫妻义务!”
沈明黛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倒在床上:“凛修,我想好了,我不离婚了。”
男人动作猛的停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话。
她想通了,既然她那些罪孽无法偿还,那她就把这辈子赔给他!
沈明黛抬起头,向着楚凛修唇上吻去。
温软的触感让他怔了一下,随即起身,眯起眼睛打探她:“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看来是被她坑怕了。
每次沈明黛主动热情一点,必是有利可图。
男人思忖,他新项目的细节在上个月已经被她透露给了纪和泽,最近还有什么她看得上眼的项目吗?他怎么不知道?
沈明黛心中一酸,她上辈子的确是对楚凛修太苛刻了一些。
“没有什么坏主意……”她柔软的手臂熟门熟路的抚摸上他的胸肌,围着那一点轻转,她眼中光波流转勾人:“老公,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你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
!!!
老公,她第一次喊他老公。
楚凛修自觉这次的事一定不小,立刻穿衣站起,横眉竖目的警告她:“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最好别再想离不离婚这事!”
说罢,他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扔到她面前,转头离开。
沈明黛有些哭笑不得,楚凛修这么警惕她,可见她做的事有多过分。
重来一世,她不会再害他了,她会好好补偿。
至于纪和泽,她眸光一暗,她会好好“回报”的。
说来也巧,她刚想到纪和泽,手机就接到了纪和泽的电话。
“和泽哥哥?有事吗?”她柔柔的问道,面上却面无表情。
纪和泽道:“过几天我母亲生日,你记得回来看看,怎么说也曾一起在一个屋檐下呆过,即便你嫁入楚家,也不能忘了她的恩情。”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道德绑架她的,他们出身在同一个孤儿院,无依无靠相依为命,不同的是,纪和泽在十岁那年,被纪家找回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纪和泽朝她伸出手,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收回思绪,沈明黛笑的温柔甜美:“我知道的,和泽哥哥,我会按时到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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