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岳堂内,席景言拿着茶杯,坐在老爷椅上,面色不冷不热的,在他下首站着一位风度出众的青年,身上穿着虽不华丽但整洁干净,唇角含笑,书卷气正浓。
那人正是刁玉树。
“小生见过席老爷,不知您今日唤小生来,是有何事吩咐,只要小生能办到的,必在所不辞。”
这话说的十分有礼,让席景言心里对他的不满减轻了不少。
但面上仍是重重放下茶杯,冷哼一声。“听闻刁先生熟读四书五经,最为知礼不过,今年是要上京赶考对吗?然而若私德有亏,人品不当,你觉得如何?”
刁玉树面色一僵,这评价有点严重,他可不能认。“席老爷何出此言?小生自问从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是吗?”席景言不置可否,换了个换题。“不知刁先生家中还有何人?”
“小生家中……并无一人,只有叔伯族人。”
席景言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无父无母吗?也可,上无公婆需要伺候,能轻松许多。
面色微缓,“世间男儿三妻四妾为常理,听你之言并无妻儿,可想过娶妻之事?”
“这……”刁玉树表情顿住,心中却一喜,总算知道了席老爷的意思。
“小生——”
“阿爹!”
刁玉树正要回答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态度,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不由得看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白衣女子似风一般跑了进来,未看清面容便已至身前,扑到了堂前席景言的怀里。
泪流满面。
席景言稳稳的接住了她,口中说着责备的话,却是宠溺的轻拍了拍她的肩。
“成何体统,这还有客人在……小女实在失礼,请刁先生见谅。”最后一句是跟刁玉树说的。
既然是阿悠,刁玉树高兴还来不及,毕竟是他喜欢的人,正情浓,自然怎么都好。
“无妨无妨,小姐性情直率,无须拘礼。”
听到熟悉的声音,席悠在她爹怀中悲痛之情一顿,浑身颤抖起来,死咬牙关,如此才能勉强克制住要将出声那人千刀万剐的念头。
“阿悠,这是刁先生,还不快见礼。”
席悠猛的抬头,死死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肉里,凭着手心的痛意终于稳住了情绪,缓缓转身看向刁玉树。
这一眼,尽管做好了准备,也是瞳孔猛缩,眼中滔天恨意实在是忍不住。若非阿爹还在身边,她真想拿把刀将他碎尸万段。
她拼尽全力垂下眼,面无表情的听着自己一字一句客套的话。
“刁先生,久仰大名,失礼了。小女实在有要事,您可否回避。”
刁玉树被她那一眼惊住了,会不过神来,总觉得是他眼花看错了,阿悠的眼神为何那般,像是恨极了他?
莫非因为他这几天没按照约定上府求亲?
席景言欲言又止,看了刁玉树一眼,最后还是女儿重要,关于婚事日后再言他求之不得,遂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刁先生,今日之事便日后再议。”
刁玉树想问清楚,但也知道这会不是好时机,只能作罢,礼貌告辞。
临走时看了一眼席悠,见她不抬头,心有疑惑的离开了。
……
待刁玉树一走,不等席景言问,席悠直接跪在了他面前,把席景言吓了一跳,要扶她起来。
“阿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身体还虚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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