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便很快出了房间,抱着自己的被子回来了。
宴肇已经将自己的被子,移到床的一侧,把另外一侧空出来。
连位子都给她留好了……
容清不知道宴肇这是想划清界限,还是在防备什么,直接走过去,在空位上,把被子放下来。
宴肇已经平躺下来。
看到她跟着躺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
容清是真有些困了,爬进被窝里,心想,早先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以前她还和师兄弟们睡大通铺呢,没多往心里去,打了个哈欠,道:“宴总,有我在呢,没事了,你可以安心休息了。”
话音落,房间里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容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宴肇声音,以为他睡着了。
这时候,宴肇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嗯,晚安。”
声音沉厚低哑。
很好听。
容清揉了揉发酥的耳朵,往被子里缩了缩,“晚安。”
宴肇没再出事。
直到容清睡着,他也没开口。
听着身侧,属于容清那轻柔平稳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宴肇睁开了眼,掌心攥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如此反复多次后,他慢慢地伸出手,把容清拉到了自己怀里。
睡着了的容清,只留了一抹神识,察觉屋里的阴气,倒是没察觉到宴肇的动作。
加上她睡觉喜欢粘人,感觉到旁边有人,她下意识地靠过去,直接滚进了宴肇的怀里。
宴肇扣着容清那纤细柔软仿若无骨的腰肢,喉结再次滑动了几下。
容清迷迷瞪瞪的时候,就感觉额头上凉了一下。
只一下,一秒钟。
她都没察觉,又睡了过去。
夜色之中,宴肇却旧旧没有入睡。
*
第二天,容清在生物钟的催促下,天刚擦亮,她就睁开了眼。
看到陌生的环境,她愣了一下,目光一转,看到旁边躺着的宴肇,她惊了一瞬,差点尖叫出声时,蓦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便把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
宴肇还在睡着,双目紧闭,只剩下一层长长的睫毛。
这人……怕是个睫毛精。
容清腹诽着,又看了看自己,她挨着床边睡着,和宴肇之间的距离,大到可以再睡两个人。
看来他们俩睡得都挺老实的。
容清放下心来,瞧着宴肇睡得正香似的,她悄悄地掀开被子,出了房间。
然而,她没有看到,在她刚离开的那一瞬间,原本正在酣睡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满是清明,哪里有刚睡醒的样子?
容清毫不知情,出了宴肇的房间,飞快地跑回原身本来住的房间,洗漱换衣完毕后,便下了楼,打算去做点早饭,再去叫宴肇。
下楼的时候,她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五十,还不到六点。
这时候,本来是她以前做早课的时候,对正常上班族来说,有点早。
宴肇应该不用这么早醒。
容清想着,宴肇现在那样子,自觉地去给做双份早饭,就当是日行一善,照顾残疾人了。
早饭简单,没什么要做的,容清找了一些薏仁红豆和白米一道,放进了电饭煲里开始煮粥,同时准备了点小菜。
她吃不惯西式的早餐,还是喜欢粥和馒头。
这准备起来不费事儿,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六点半,容清看着差不多了的早饭,便往楼上去,推宴肇下来吃饭。
走到宴肇房门口时,容清抬手敲了敲,“宴总,醒了吗?”
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
总不能现在还没醒吧?
容清目光往下一扫,房门虚掩着,她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但刚走进去一步,她就如遭雷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
宴肇坐在床上,早就醒了,已经传好了上衣,正在穿……裤子。
双腿不方便,西裤穿起来有点麻烦,全靠腰腹挺起来,再把裤子套上去。
宴肇坐在那,姿势便十分奇怪。
好像不太好穿,他面色紧绷着,正在拉拉链。
冷不丁地听到敲门声,他眸色沉沉地转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容清,他神色都怔了一下。
“你……”他张了张嘴,神色微冷。
大概想问,她怎么在这儿?
容清立即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才开了口:“……我,我做好了早饭,来推你去吃饭的……”
说这话的时候,容清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血色,脸颊烫得惊人。
她,她刚才好像看到了宴肇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这人醒了为什么敲门不应?!
容清在心里咆哮着。
宴肇看着她那背影,捏着拉链,沉默了片刻,神色愈发的暗沉。
就在容清想,宴肇八成是觉得恶心,正想办法弄死她的时候,宴肇才忽然开了口。
“……既然来了,过来帮个忙。”
“???”
容清懵:“什么忙?”
宴肇声音轻淡,“帮我拉个拉链。”
容清:“………………”
她嘴角狂抽,“宴总,这玩笑不好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宴肇沉沉地盯着她的背影,“拉链不好用,我使不上力。”
她也使不上力啊!
容清几乎要把这句话吼出去,宴肇的声音,却再次从身后传来。
“难不成你想为了个拉链,一直跟我在这对峙?”
容清:“……”谁跟谁对峙?
容清感觉,宴肇的脑子坏掉了,她抿着唇,近乎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宴肇那大咧咧的坐姿。
她只觉得,脖子下都红了!
勉强了半天,她才找回声音,“……这忙,我……”
“快点。”宴肇蹙着眉,打断了她的话,催促道。
容清想,要是真有办法,以宴肇的性子,大概怎么都不会请她帮这个忙。
只是……
看着宴肇那微沉的面色,容清把心一横。
行吧,就是拉个拉链,也,也没什么……
容清抿着唇,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快速走到床边。
然而,直面宴肇那模样时,她发现,她高估了自己的羞耻心。
容清那张脸,红成了西瓜瓤,有点难以下手。
宴肇望着她那火烧一般的脸颊,指节动了动。
容清正迟疑着,他忽然抬手,抓住了容清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裤子……拉链上。
容清猛地一惊,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想收回去。
宴肇却牢牢按着她的手,不耐烦似的道:“快点,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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