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陈轻歌怔怔地坐在床边已经半个钟头了,她左手的手机里,视频还在循环播放。
嗯嗯啊啊的声音一遍一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视频是那个叫梁璐的女人发过来的。
和视频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行文字陈轻歌,我们有宝宝了。
她知道秦云冽外面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但是从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这番模样,女人动情,男人怜惜。
陈轻歌不懂,之前再多的轻视、再多的嘲讽,不是也挺过来了?
如今只是几个字而已,怎么就让自己彻底溃不成军。
她看看自己右手的美工刀,嘲讽的笑笑。
就在刚刚,她还想干脆一死了之吧,滚烫的鲜血或许还能换来那个男人的一丝动容。
然而接下来女人再次给她发的消息却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陈轻歌,你早该退出了,坐在秦家夫人的位置上,你也配?”
她这回彻底笑了出来,她不配,呵,那谁配?
她梁璐吗?
不知过了多久,陈轻歌关掉手机,将美工刀揣进棉衣,出了门。
冬夜的风很冷,没一会儿她薄薄的棉衣就被打透,但是她的姿态却像一只扑火的蛾。
进到梁璐在的单元门,陈轻歌愣了一下,往常都需要输入密码进的门此刻却大敞着。
上了楼,她才发现,大敞着门的远不止楼下。
梁璐房间里,是一滩鲜红的血……
顺着地板流淌着,肆意而张扬。
陈轻歌的腿软了一下,怀里的美工刀咔哒一声,掉落在地上。
几乎颤抖着走上前,她试探着她的鼻息,整个人却后退着坐到了地上……
饶是她再无所畏惧,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她抖着手准备掏手机报警,刚才没关紧的门便被人踹开了。
陈轻歌本就有些惊慌,被这声巨响吓得坐到地上,紧缩的双瞳又小了几分。
还没来得及转头,一双再熟悉不过的长腿闯入她的视线。
而后,陈轻歌眼睁睁看见他双手颤抖着把梁璐抱起来护在怀里,语气压抑着不可置信的悲愤和伤痛。
“璐璐……”
秦云冽这声“璐璐”叫得陈轻歌裂了心。
有一种自己置身在干涸的旱地,却看见不远处甘霖遍布的感觉。
自己才是他的妻子,但从没得到过他这般在意的一星半点。
“陈轻歌!”秦云冽猛然回首,目眦尽裂地望着她,嘴里挤出她的名字。
就像叫仇人。
语气与刚才那声“璐璐”,云泥之别。
“你该赔命!”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许是“赔命”二字太过有力,陈轻歌被敲得猛然清醒过来。
她摇头,声音很干:“不是我。”
然后她看向秦云冽怀里的女人,突然加大了音量,头摇得更凶猛。
“不是我,秦云冽,我没有动她,我更没有杀她!”
陈轻歌的思维是打结的,之所以流畅地喊出这句话,更多的是出自本能。
可秦云冽双眼腥红,他也有些抖。
他狠狠盯着他的目光让陈轻歌相信,若不是他此刻抱着梁璐,他早就将自己撕碎成渣。
“不是?”秦云冽音色粗重而干燥,仿佛只要被人点一把火,便会燃烧,“陈轻歌,你要嫁给我,我娶了,你要事业,我给了!你现在却得寸进尺,仗着我妥协,要了我女人孩子的命!”
“我没有!”陈轻歌除了这三个字,说不出别的话来。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是爱他入骨的女人。
此刻,就因为她对他外面女人起的一个念头,被判了死刑。
她缓缓撑起身子,用带了血的手指向梁璐:“我来的时候……”
她话还没说完,秦云冽便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碰到梁璐一般。
陈轻歌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讽刺地仰起脸,这就是她当初死活都想嫁的人。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白月光。
此刻却连解释都不愿听她一句!
陈轻歌目光里的恐慌和害怕通通不见了,呼吸剧烈,再出声,语调里已然没了感情:“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杀她!我连她怎么死的,为什么死,都不清楚。秦云冽,我恨她抢了你,我也的确想把她千刀万剐,可惜老天爷长眼,它不给我亲自动手的机会,它替我动了手!”
陈轻歌字字珠玑,彻底激怒了秦云冽。
他抬脚猛踹在她身上,用了他能用的全部力气。
陈轻歌摔到在地,头磕在茶几边缘,“砰”的一声,炸裂一般。
“老天爷要真长眼,死的就是你!而不是她们!”秦云冽上前,一脚踩在陈轻歌身上。
他这一脚,是三个人的重量。
连同他怀里的梁璐,和梁璐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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