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初七,因为被义父捡到是在七月初七那天,所以义父给我取名为初七,随义父姓林。
我有个哥哥,是义父的亲生儿子,叫林云清,名字虽然起的清秀,心地自然是好的,可人却带一身痞气。
我在木棺中沉睡十七年,虽然因为不知名的禁制无法与外界直接沟通,但却能清楚的感知外面的世界。我知道这村子有多大,长什么样,有些什么人,还有那陪着我长大的一张张面孔。
今日是我苏醒的第一天,老村长说要趁着茂茂的喜事,为我庆祝一番,从清早就张罗起了。我换上阿清哥为我准备的衣裙,望着镜子中俏人的面容,十七年来,第一次笑了。
“小七妹!你好了没?要出门咯!”
阿清敲了敲了我的房门,我应了声,起身才打开门,就看见阿清身后跟着好几个眼熟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满脸桃花的望着我,看的我都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走吧,别让大伙等了。”
我轻轻推了推阿清,几个人就一起出去了。
“小七妹,你生的这么好,你说九叔会不会把你嫁给阿清做媳妇儿啊!真是这样就便宜他了……”圆脸的虎子,长得十分壮实,说到阿清占了便宜还操起拳头给了阿清一拳。
“虎子哥真会说笑,阿清哥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喜欢他的小姑娘可多了去了,哪里会差我一个呢。”
我睡了十七年,身份来历不明朗,兴许还是个祸害,怎么可能会随便嫁人,何况是嫁给阿清呢,当年义父收我为义女,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阿清听了神色有些暗淡,转眼仍是嬉皮笑脸地骂了那虎子“虎子你484撒?小七想嫁谁哪里是我爹说了算,赶紧走,别他娘的给老子废话。”
见虎子被骂,其他几个伙子捂嘴在一边偷笑,虎子没好气了瞪了他们一眼,瞧着我和阿清已经走在前面,虎子低声骂了几句。
“妈个叽,这几个怂货,说什么试探下小七妹的心意,敢情是拿老子当枪使。”
说着就要揍那几个小伙,几个人乱作一团。
“别啊,虎子哥,我们错了……”被虎子拍了几下头的老幺可怜兮兮的承认着错误。
这时走在前面的我们却看见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人正在老村长家的祖屋外站着,刚成亲的茂茂正在同他们说着什么,脸上笑嘻嘻的。
阿清见这群人新鲜,连忙走过去同茂茂搭起话来。
“哟,小茂哥,你们这是干啥呢?”
我悠悠地跟了上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些人,与我们穿得不大一样,前面几个长相还算过得去,就是有点拽,尤其是后面几个穿黑衣服的,僵着个脸,一身杀气,好像谁挖他们祖坟了一样。
最特别的是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容貌俊美,轮廓分明,只是面色白得如纸,看起来很是虚弱。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打量他,侧过头朝我看了过来,微微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我心里不知为何咯噔地窒了下,只当没看见,加快脚步朝茂茂和阿清走了过去。
听茂茂他们的对话,这几个人是出来旅游的,见到我们村子,就想进来体验下民风民俗,村子里的人又都淳朴好客,加上交涉那几个人态度还算友好,所以老村长就让茂茂先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庆贺宴了。
进来祖屋,大伙都在着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义父,义父见我示意我过去。
从与那个男人对视之后,我一直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实现,我觉得很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我坐在义父身边,义父问我能不能喝酒,我心想昨日也喝了,除了醒来也没有别的不适。义父叫阿清过来,陪我一起去敬酒,村里人差不多都敬完了,只剩那外来人一桌。
我看到那个穿黑袍子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他低着头,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小酒杯,一晃一晃地。
还有一个男人在院里走来走去,遇到年轻的小姑娘就上去搭话,其他人坐在桌上说说笑笑地吃着东西。
毕竟来者是客,村里人都敬了,出于礼貌还是去敬敬他们。
我同他们客气了一番,他们打趣我同阿清像是新婚敬酒一般,是他们外面成亲的礼节。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准备拉着阿清回去,谁知道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却叫住了我。
“姑娘。”
他站起身来,出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条坠着一块玉石的黑绳,离开酒席朝我走来。跟他同来的人似乎很惊讶,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
“这是……”
我有些疑惑他这是要做什么?
“初次见面,这块玉瞧着更适合你,若是不嫌弃,还请姑娘收下。”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只是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玉,总是莫名奇妙地想起古时候人家送定情信物的情景。
阿清也是一脸诧异,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义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收下吧,人家拿着手也会累的。”义父轻声在我身旁说道。
“那……谢谢你了,只是……”
我正想着应该礼尚往来,让他等我找着合适的东西再送给他,他却往前迈一步,将我圈在他怀中,自己给我带上了那坠着玉石的绳子。
闻着他身上淡淡地问道,总觉得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什么味道。
我是完全没有带他会亲自帮我系上,阿清见状轻声哼哼了一句。
“这小子摆明了借机占便宜。”
才说完就被义父狠狠踩了一脚,让他闭嘴。
“记住,不要随便取下来。”
我下意识的回了声“哦”,再看他他已经坐回自己的位子去了,完全没管其他人包括我是个什么反应。
跟着义父回去后我才猛地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是香火味。
吃了没一会,就有人大喊着冲进了院子,声音听起来十分惊慌。
“不好了!九叔!西山上好大一片林子全都枯死了!还起了好大的瘴气!”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义父一听放下碗筷就准备出去,大伙也跟了出去。
听到西边林子出事,外来人那桌的人神色都冷了几分,一个个都起身跟上,我自然也是要去看的,看了一眼那黑袍男人,我就跟着义父他们先出去了。
出去一看才知道来报信的村里的大壮叔,他本来说忙完农事,再回来吃酒,谁知却看到西边的林子突然枯萎一大片,而且还有瘴气,一时间想到是怪事,连忙跑回来找义父。
西边的山叫九转山,平时大伙都管它叫西山,北面那座叫大转山,南面那座叫小转山。说是九转山出事,义父神色十分凝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才到西山脚下,果真见到山脚那片林子被黑漆漆的瘴气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就在义父四处查探时,阿喜娘突然尖叫起来。
“啊!有……有东西抓住我的脚了!”
阿清最先冲过去,一看过草丛里果真有只烂的流血水的手抓住了阿喜娘的脚。阿喜娘也不敢动,只是抖着身子站着。
阿清扒开草丛,看见是一个和外来人打扮一样的男人,只是这男人浑身都皮肤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看他身后拖着一长条的痕迹,看样子是从瘴气里爬出来的。
“喜娘不怕,是活人。”阿清安慰道。
“啊!不行!你让他松手!我怕……”阿喜娘看那人,被瘴气腐蚀地那么恐怖的样子,是活人也不要给他就这么拉着啊。
阿清用衣服包着手,把那男人拖开,看向不远处的那伙外来人。
“喂!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人!”
那群人似乎早就等这声了,有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蹲下身子一看,就确定是他们的人。
“四爷……”那人还有意识,也认出来中年男人。
“好了不用说话了,言之师傅,你过来替他看看。”
中年男人喊了声,被唤作言之师傅的是那个黑袍男人,他沉默着走了过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云淡风轻地开了口。
“不用看了,没得救了。”
村里人都心善,对黑袍男人这么随便的态度有些不满,怎么说都是一条命,他竟这么草率地下结论。
于是都要九叔看看,他们只信九叔的话。
义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和那男人一样说没救了。而且义父神色复杂,似乎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
“义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小声地闻着义父。
义父正要开口,天突然阴了下来,阴风吹的人心不安了起来,不一会就全黑了下来,像晚上一样。
义父让大家赶紧回家,不要出门,又让阿清带我回去,把他的家伙拿来,意识到出大事了,大伙都麻利地跑回了家。
阿清叫了我一身,就转身走了,我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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