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丘山,星华殿。
一身大红喜服的流苏端坐与床榻之上,纤纤玉手交叠而握,紧张中透着羞怯与浓郁的喜意,静等心爱之人来掀开盖头,饮下合卺酒,共赴鸳鸯帐。
哐当,门被人大力撞开,青鹤圣君迈着踉跄的步子走了进来。
酒气冲天!
守在室内的宫娥忙上前去搀扶:“圣君!”
“都…滚出去!”
宫娥匆忙的脚步声迈出门去,贴心的将门合上,坐在床榻上的流苏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流苏,呵,恭喜你如愿了,你成功让本君的帝父将本君捆上天马,成功将你接了回来!”
未曾来得及搭话,这句清冷中透着不满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夫君?”流苏的声音有诧异的慌乱。
“叫圣君,这个称呼,你不配!”
下巴被人大力捏住,隔着大红喜帕她都能感受到那指尖的冰凉,喜帕上的绣纹硌的她皮肤生疼,也远不及那颗瞬间凉到底的心让她遍体生颤。
“流苏上仙,为了嫁给本圣君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浓郁的酒气穿透喜帕钻入流苏的鼻息,她慌乱的想要挣开辩解,却被青鹤圣君用妖力牢牢禁锢住,逼迫她继续听那字字诛心的话,“你们仙族的人都这么自甘下贱吗?用那样的手段逼我娶你,今日又在酒中下药,是怕本圣君不与你洞房吗?”
撕拉!
身上的衣服被暴力扯开,肩头传来的凉意让流苏娇躯一阵急颤,费力的摇着头:“我没有!”
话音未落,身子便被重重的推了下去,冰凉的躯体带着呛人的酒气覆盖下来,满含醉意的话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怒意:“本圣君如你所愿,只是这张脸本圣君实在瞧着厌烦,这盖头就不揭了,流苏上仙,你觉得呢?”
身子猛地一沉,半点怜香惜玉的温柔都没有,就这么暴力的撕开那道薄弱的阻拦,沉入流苏体内。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子都忍不住弓了起来:“疼!”
身上人的讥讽毫不掩饰:“疼就对了,本圣君就是要让你记住这疼,流苏上仙,你们加在盈盈身上的痛苦,本圣君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花盈盈?
流苏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指尖瞬间一片冰凉。
仙帝与妖帝乃万年故交,幼时随帝父来至这四丘妖族圣地,对青鹤一见倾心,指着眉目温润的少年奶声奶气的道:“长大了我要嫁给他!”
刚化形不久的少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温润的声音带了欣喜的宠溺:“那等我长大了,我娶你!”
两位帝父开怀大笑,一纸婚书当场定下,成就了这桩娃娃亲。
后得知青鹤去昆仑山学艺,流苏缠着帝父哀求数日,化作男儿身前往陪伴。
学艺期间因担心被师父识破她的真身,故而对青鹤也隐瞒了她的身份,只守在他身旁帮他避开过无数大劫小劫,替他分担过雷劫,至今那道雷印还在她体内,每逢月圆之夜便要受那雷击之痛。
那时两人外出任务,每每遇到上前来求爱的女子,她都会促狭的鼓动他:“不顺便讨个媳妇回去?”
越发俊朗的少年眉目间一片坦诚:“某已有婚约,待我艺满便前去提亲,与之相爱千年、万年!”
流苏听闻此言,心底的甜蜜总是抑制不住的散发出来,惹来少年诧异的侧目。
问的多了,她便以为他心智是坚定的,心里有那个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妻。
花盈盈,是两人某次外出历练时共同救下的那只狐妖!
没想到,他的情爱终归还是偏了方向!
流苏心底蔓延起无边的痛意,那种痛足以让她失去全身的力气,连修为都压制不住。
思绪一晃而过,身下因暴力动作带来的疼痛让她回了神,透过喜帕她都能看出上方那张脸阴沉的可怕,喷出的酒气带了浓郁的荔蜜香气。
这是一种大罗金仙都能沦陷的情欲仙草,初始无色无味,只有在饮下时才会散发出来。
配上催情咒,中了这药的人只能与对应的人交欢方可能解,过程中整个神识都是清醒的,可一旦解了药效,待药效彻底沉下去之后,中药之人会彻彻底底忘了当时的那场欢愉。
这是仙界的禁药!
除此之外,能解此药的天上地下少之又少,好在她恰恰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不……”流苏伸手推了青鹤一把,顾不上体内因横冲直撞带来的不适,连连道:“停、停下来!”
如今一身仙力被青鹤用妖力死死压制着,根本施展不开,只能试图让青鹤停下来。
“停下来如何对得起你这场设计。”青鹤圣君薄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流苏上仙,你自甘下贱,本君成全你。但是你要记住,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心,永远都不可能!”
“呜…不,不要!”
打断两人动作的,是一只传音鸽。
感受到那传音鸽上熟悉的气息,青鹤整个人都温润下来,妖力轻触,传来一道轻柔中夹杂着痛苦的声音:“青鹤哥哥,好痛……”
“盈盈?盈盈你怎么了?”
感受着身上人的变化,流苏遍体凉寒,一颗心沉入谷底。
“肚子痛……”
“盈盈别慌,我马上来。”
三两下结束动作,青鹤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满眼泪意的人,便要朝外走去。
“青鹤,别走……”
她只要恢复仙力凝上一个复杂的咒印,还是能化解荔蜜解除后的失忆状态的。
迈出一步的人转回身来,冷笑道:“流苏上仙,适才本君要你时你要本君停下来,现在本君如你所愿停了又不许本君走,你下贱,可本君不愿再奉陪,多看你一眼本君都觉得恶心。”
语毕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室内。
流苏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那咒印只来得及凝了一半,便带着一份萧瑟在空中消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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