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再没有接到来自傅寻的电话,就连一条信息都没有。
不过如果傅寻真的跟叶柔安在一块,又怎么会有时间想起她?
徐希允放下所有的情绪,泡了个澡后往床上一躺,确定有杨姐在隔壁房间陪着,她才能真正放心的睡过去。
凌晨,床头柜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刚接通就听到孟导冲着电话喊:“徐希允,你要让整个片场的人都等你一个吗?”
徐希允一愣:“等什么?”
“你没有看通告,不知道你凌晨有戏?”
孟导的话一出口,徐希允才回过神来:对方故意要整她。
孟导丢下一句“二十分钟内,我要见到你人”后挂断电话。
徐希允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三点半。
为了整她,孟导竟然可以不用休息?
与此同时,主卧的门被敲响,她低声说了句“进来”后,杨姐才推开门,看到她有些睡眼朦胧的坐到床边上时,无奈一笑:“你接到电话了吧。”
后者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赶去片场——杨姐亲自开车陪她一块去。
却在杨姐看得出她要说谢谢时,摆摆手说:“且别着急说谢谢,我只是不认为傅总对你真的这么冷漠。”
徐希允轻笑了声,她知道杨姐只是找了个不让她那么有负担的借口跟理由。
她换好衣服来到片场,各部门确实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拍。
这个架势,看起来确实是就等她一个人。
徐希允不由得轻笑了声,她以前经常能有这样的待遇,导演跟演员全都就位,等她到了就开拍。
不同的是,现在的这一切只是孟导为了报复她昨天晚上的“恶搞”,在孟导的眼里,那确实是她的恶搞。
毕竟,没有人会轻易的拿到徐希允的房卡,再偷偷的塞给他。
这是一场吊威亚的戏,从三四米的半空中降下来。
威亚老师替她将威亚穿好后,杨姐再来做最后的检查,她担心的压着声音说:“你自己要注意,我担心……”
“他不敢玩命的。”徐希允打断杨姐的话,也是给她安慰。
孟导确实不敢在威亚的搞小动作,但他有时间陪她一遍一遍的上升再下降,从凌晨四点多一直吊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
杨姐实在是看不下去,来到导演的位置跟他说:“孟导,现在已经快十二点,希允从凌晨四点拍到现在,早上没吃,你能让她休息一下,想去吃个午饭吗,?”
“一场戏都没有拍好,还有脸提吃饭的事?”
孟导用一句话把杨姐的请求驳回。
徐希允不配吃饭,但是孟导的手边上有一盒已经吃完了的盒饭,瞥见的那一眼,杨姐攥紧了拳头。
可是孟导是这个剧组里老大,他不放人,杨姐再请求都没用,最后她只能把希望放到徐希允的身上。
在拍徐希允落地后,她赶紧上前,一边替她整理威亚跟戏服,一边低声跟她说:“孟导明显是在整你,他不会给你休息吃饭的,你一会儿就装晕,否则他能玩一整天。”
徐希允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没等杨姐再说话,孟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再来一条!”
一分钟后——
“导演,徐……徐希允好像晕了!”
晕在吊威亚的半空中,这一次就连孟导都慌了。
赶紧把人解下来,杨姐试图跟她说话,后知后觉才发现徐希允是真的晕,并不是装的!
“还不快准备车,把人送医院,出事你们担得起吗?!”
杨姐吼得这一嗓子,就连孟导都惊了,他大概是没想到徐希允的身体会这么不抗造。
徐希允前脚刚到医院,傅寻就来到片场了。
问话的时孟导却支支吾吾,他以为孟导及时是有他的话也不敢徐希允狠心,这个点还没让她出工。
却在他要开骂时,陪着去医院的导演助理回来,远远就冲着孟导喊:“导演,人已经送到医院,正在吊盐水,医生说是严重脱水才晕过去的。”
听到这句话,傅寻心里一怔,漆黑的眼眸眯了起来:“送医院的是谁?”
孟导差点被傅寻的冷漠吞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说出“徐希允”这三个字的,只知道傅寻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转身就走。
他看着傅寻离开的背影,抹了一把汗,低声道:“不是他说要狠狠地责罚徐希允的吗?”
是傅寻说的话,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完全不在意徐希允的死活。
相反的,他正是因为在意才会做出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当杨姐在病房门口看到傅寻的那一刻,她有些意外,却指了指病房内,压低声音说:“好不容易刚睡着。”
傅寻从没有关紧的门的缝隙往里面看,盯着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徐希允,心里却比他以为的还要难受。
他本以为看到徐希允被折磨,他会很痛快,可事实证明他却没有半点开心,甚至是在听到她被送到医院的那一刻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杨姐趁着还在他的脸上看到紧张,赶紧说:“从什么都没来得及吃的凌晨四点一直吊威亚到送医院的前一分钟,她硬生生扛下了八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这八个小时里,她没有吃饭,就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能不脱水吗?
徐希允确实很能扛,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在明知道是故意整她的情况下同样不愿意认输……
傅寻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望向病床上的女人,看到徐希允发白的嘴唇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的心疼。
他甚至有些后悔将徐希允丢到孟导的剧组,居然让她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
可是,你为什么不喊疼……
傅寻刚走进,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下一秒,徐希允闭上了眼,她以为她在做梦,她怎么会看到傅寻。
然而,再重新睁开眼时,她看到的人千真万确是傅寻。
那一刻,她心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委屈,却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全都被卡在喉咙,她一句抱怨甚至是委屈的话都说不出口。
傅寻盯着她,突然抬手替她将额前的细发撩开,听不出语气地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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