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尖锐的疼痛在唇腔蔓延……
会疼。
不是做梦!
那手上的这把匕首……
姜月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里握着一把三棱的短刃匕首,直插入对面男子的胸口。
那男子微微上挑的凤眼里,是彻骨的冰寒。
“月姬。”
男子绯色的唇间,吐出这两个字,带着饮血的杀意。
“你好的很。”
!!!
姜月如触电一般,猛地松开那匕首,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两步,后腰磕到坚硬的桌角时,又一阵疼痛逼她清醒了几分。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为什么在这儿?
强忍着疼痛,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姜月越看越心凉……
这是在一处大殿。
殿内正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与会的宾客喝的都微醺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醉酒后的放浪,但难减周身的贵气……可以猜测,这是一群达官贵族。
等等——
那不是太医院的掌院廖太医吗?!
电光火石之间,姜月心头猛地闪过一段对话。
“今夜,摄政王在京郊宴饮群臣,就连宫里的廖太医都去了……”
“为帝之道,最忌讳群臣勾结,这摄政王楚曜如此猖狂!太后您也不管管……”
“唉,如今谁又能管的住他……”
……
这是傍晚她给太后娘娘送药膳时听到的对话。
听到这番对话时,她还想,无论前朝怎样动荡,无论这皇宫的主人是谁,跟她这小宫女关系都不大,她还是得日复一日的伺候主子。
自十一岁入宫以来,七年过去了。
她深知宫苑深深步步危机,平日装傻充愣,木讷藏拙,连句讨巧的话都不曾说过……
唯一过分的事,就是今夜烧火熬药时打了个盹……
可怎么一转眼就来到了这等虎狼之地?
血顺着袖子将小臂淌满。
姜月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不行!这匕首得赶快拔出来!
她虽然是个半吊子小医,却也知道,匕首若不尽快拔出来,眼前这男人的命就难保了!
咬咬牙,正要提步上去将那匕首拔掉时——
砰。
受伤的男子抬起右脚,将她一脚踹飞。
姜月捂着胸口趴在地上,猛咳两声,咳出满嘴的血……
这厮差点将她内脏给踹碎!
“来人!”
男子发丝微乱,衣衫半袒,斑驳的血渍落在细腻如玉的肤上,如红梅乍开在雪中,有种难以言说的妖异之美。
“把她给本王绑了,拖到柴房,不许送饭不许睡觉,但凡有动静便用冷水泼醒,若三日不死,本王便赐她摄政王府全部酷刑,让她享尽而亡!”
!!!
摄政王府?本王?
姜月擦了一把唇边的血,不可置信地抬头,“你是摄政王楚曜?”
啪——
下一刻,带着劲风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
一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怒骂道:“下贱坯子!谁给你的狗胆敢直呼王爷的名姓?!”
姜月还要说话,那嬷嬷立刻拿着抹布将她嘴堵住,而后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跟拖死狗一般,将她拖出大殿。
事情不可控制的发展到这一步,姜月慌了……
她虽然是后宫一枚小小的宫女,但也知道当今的朝局:帝王缠绵病榻,皇后掌揽国事,任命自家侄子楚曜为摄政王,统摄天下,已有三年。
这位摄政王野性不驯,目无王法,手段阴狠,色欲熏心,残忍毒辣……
总结成三个字就是——
她!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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