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坐在她对面,剑眉微挑,你在说什么?
这少年还一副事不关己,满脸委屈的模样。
钟灵袖下的手轻拢,沉默了片刻。
虽说谢亦现下待她不错,但是钟灵并没有忘记这少年前世成为摄政王时,雷霆手段如何骇人听闻。
马车经过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谢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由得有些郁闷:难不成方才的场景恶心到温姑娘了?
这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缓过来的。
钟灵想了想,开口道:杨沁是尚书之女,如今死在了王府。今日首辅寿宴来的人虽多,未必就不会怀疑到长兄头上。这样的好戏
她停顿片刻,尽量说的委婉些,长兄以后还是能免则免吧。
谢亦闻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低声问道:你就这么肯定,这事是我做的?
难不成还是三哥?
钟灵反问了一句。
三公子这些天都没出现,人在不在帝京还不好说,这事若是算在他头上,未免也太冤了。
谢亦垂眸,沉声不语。
车厢顿时陷入了沉默里。
钟灵正色道:长兄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理应志在天下,胸怀浩浩山河!即便是城府手段也应当用在朝堂大事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才是长兄该做的事。
帝京城这些官家千金大都被宠昏了头,不分是非对错,只看身份高低。
钟灵前世也是一直主外,不怎么同这一类人打交道,却也知道这些女子的心机手段半点不输男人,只是大多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令人头疼不已。
她放柔了声音说:长兄万不可因为我同那些闺阁女子计较这点阴暗心思,自困百步,折损心性。
前世的谢亦名声着实不好,即便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也是骂声被赞扬声更高。
从前她是个外人,自然管不着。
如今却完全不同,钟灵想他这一生能过的顺遂些,哪怕只是从某些小事上做一些改变。
谢亦看着她,眸中光华灼灼,不见半点阴暗。
钟灵一番话说下来心里舒服了不少,又怕话说重了,让谢亦不悦,神情不由得有些紧绷。
少年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低低的应了好。
钟灵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这就说通了?
她家长兄还是挺好说话的嘛。
马车外,一众暗中跟随的青衣卫难以置信的议论着:我们公子这是被少夫人给教训了?
好像似乎也许、就是这样?
我看公子被教训的挺、挺舒服
最后一个字符还未出口,马车里飞出一道暗影,打在说最后一句的青衣卫嘴巴上,众人在屋檐连翻了几个后空翻,齐齐趴在暗处,不敢再出声。
公子也就对温姑娘脾气好。
他们还是躲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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