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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墙白雪，枯枝残影。

回应苏若清的只有凛凛寒风。

养心殿。

皇上病愈渐严重，日日咳血，可太医却找不出缘由，束手无策。

这日，皇上看似好了些许，看着苏若清笑道：“阿清，你如今已是皇太女，该学习处理朝政，今日，陪皇爷爷一同上朝吧。”

苏若清迟疑了一会儿，点头。

辰时，御前殿。

苏若清扶着佝偻着身子的皇上艰难地走进殿中。

却在抬头间，眼眸一震。

龙椅旁设置的摄政之座，那是自古以来太后辅佐新帝，又或是摄政王辅佐皇帝的席位。

没想到此刻坐着的竟是司御宸！

他端坐于上，神情冷然。

而皇上仿佛早已习惯，若无其事地坐上龙椅。

苏若清怔怔看着几乎颠倒的一切，心渐渐下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提邢司大人永寿与天！”

满朝文武参拜的最后一句话让苏若清一愣。

司御宸一个提邢司，竟已掌管朝政，凌驾于天子之上。

虽说是上朝，她却知皇上有心无力，一切都由司御宸做主。

这皇室的皇权，不过仅剩一个空壳。

下了朝。

苏若清陪着皇上回了养心殿。

一路上剧烈的咳嗽声让她觉得皇上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

直到入了殿中内室，皇上才问：“今日之事，你可瞧见了？”

苏若清抿了抿唇，点头。

皇上仰头，长叹道：“我魏国自开创已有百年，如今就要落入一乱臣贼子手中了。”

闻言，苏若清忙跪下。

皇上看着她，一字一喘：“朕赐你永昌二字，是要你保这大魏国永世昌盛，你可明白朕的一番苦心？”

苏若清眼眶一红，哽咽道：“孙女无才无德，愧对皇爷爷。”

皇上却摇了摇头：“朕知你不是无才之人，你可还记得梁左相托你之事？”

苏若清僵在原地，久久都难吐一字。

帝王心术，原来今日皇上带她上朝是有这般目的。

“为君者，自当寡情绝义，即日起，朕命你代理朝政军政。”

皇上费力地抓着她的肩，谆谆告诫：“你已负了左相，不可再负朕呐！”

一番遗愿般的话如巨山压在沈阿清心上。

她不知怎么离开那深宫高院，只知一路上的纷飞白雪。

还有那些宫人让路参拜。

苏若清望着阴沉的天，恍然想起儿时父亲的话。

他说：“人生在世，在其位谋其政，若有朝一日，囡囡不再是普通女子，可莫要忘了爹爹的话。”

她红了眼，只觉喉咙哽咽难忍。

苏若清缓缓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中融化。

寒意却慢慢渗进了心中。

……

提邢司府。

苏若清看着盒中梁左相给她的白瓷瓶，眼神满是挣扎。

良久，她还是将盒子合上，点了盏烛灯，去了司御宸书房。

风雪已停，橙色烛光在一旁摇曳，墙上执笔书写的影子轻晃着。

约莫一炷香后，苏若清才收了笔。

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坐下，静静地融在这冰冷的夜中。

直至卯时过半，司御宸才带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

他望着苏若清单薄的身子，微愣的眸中划过一丝诧异：“怎么回来了？”

苏若清抬眸看着他，声音很轻：“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