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之僵了一下,“我也只是好意……不想让沐小姐你赔偿什么,我不需要钱的。”
顷刻震怒的傅郁深眼神蕴含着暴风雨,“沐念!滚出去!”
那气势凌然的狠戾模样,令人心尖发颤。
“郁深……”苏蔓之心底有小小的雀喜,但还是出声道,“你别生气,好好说。”
傅郁深虽然为人清冷,但从不在人前发怒,但不包括沐念。
她抿紧唇,这种场合多待一秒,她也觉得坐如针毡,“那就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了,苏小姐好好休息,赔偿的事,后续我会委托律师跟你们接洽。”
走出病房,沐念深呼一口气,将手放在心脏位置。
她以为这颗心已经不会再为傅郁深伤心了,可现在却怎么那么难受。
这个城市的繁华与糜烂,伴随华灯初上,像头沉睡的巨兽逐渐苏醒。
沐念站在马路边,浑身上下透出无力。
她拖着艰难的步伐,漫无目的逛着,走回了九溪湾。
只是刚到门口,她便看到别墅内灯火通明,一辆宾利静静的躺在那里。
傅郁深来了。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踏进九溪湾别墅。
别墅内光线明亮,一眼能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中,男人西装革履的冷贵背影。
沐念一言不发,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径直迈步走向二楼,此刻她疲惫的只想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站住。”身后传来男人的不满。
他语气凉凉的道,“你平时都是这么晚才回来?”
她真心觉得他问了句不着边调的废话,连回他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傅郁深皱眉,“不会说话,还是耳聋?”
沐念蹙起眉头,流光溢彩的双眼满是困惑,由衷的问,“奚落我,看腕笑话,能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他勾起唇角,冷冷的嘲讽她,“那要看你什么态度。”
细长的睫毛微微半垂,沐念望着干净光滑的地面,像是透过地面看到了那个可笑的自己。
苏蔓之既然不要她赔偿,她应该识大体默默接受,所有的不快,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么。
何必逞一时口快,损失了奶奶的医药费呢?
她淡淡一笑,“所以,我现在收回那些话,还来得及么?”
她干净简单的笑容,让傅郁深恍惚看见那个干净清澈的少女,扯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叫着他“郁深哥哥”。
胸腔里莫名而来的郁结,让他十分不适,英气眉宇微不可察的拧了拧,“你的傲骨,似乎比我想象中更廉价。”
沐念的双手交织握紧在一起,指甲陷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傅总你是养尊处优惯了,不懂凡间疾苦,傲骨不能当饭吃,不能救人,以我现在的处境,实在没资格谈什么骨气。”
“说得这么可怜,像是我们傅家亏待了你一样。”傅郁深薄唇上扬,“名字好歹还挂在我户口本配偶栏上,没钱了,不知道问你老公要,嗯?”
听他前半句的时候,沐念就想,傅家没亏待她,但不代表他。
然而他后半句,分明字字清晰灌入她耳中,她却仿若错觉。
“你……要给我钱?”
“当然。”傅郁深不疾不徐拿出一盒烟,吞云吐雾间,烟雾模糊了他五官,“不只三十万,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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