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了,还活着呢?”
哗啦一声,紧闭的门忽然打开,许笙笙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日复一日的药物注射,让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谁能想到,当年海城风头无两的许笙笙,会落到这个地步呢?”女人推门而进,她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高定毛衣外披着白色的皮草,强烈的颜色刺激着许笙笙的神经。
她嘴里断续地吐出几个字:“苏、苏、淽。”
“五年过去了,所有人都以为你和顾明勋一起私奔,没人再记得你。可是为什么,司溟回来的第一件事,还是找你?”
苏淽眸光变得越来越狠戾,她摊开掌心,里面是几颗药丸。
“许笙笙,你还是去死吧!”
无尽的漆黑中,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什么时候,你才能听话一点。”
许笙笙左心房猛的一颤,好像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不听使唤,想要冲出来,回应他。
她费力睁开眼睛,床前坐着的,却是令她前世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司溟。
他的眉骨比常人要高几分,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凉的唇。
晦暗不明的黑眸望着她,霎时间,寒气森然。
“醒了就喝药。”
许笙笙失神片刻。
她不是……死了吗?
下一秒,冰冷的大手捏住她下巴,目光带着警示的意味。
“别耍花样,不喝的话,我会一直让人送过来,直到你开口为止。”
和前世如出一辙的话语让她骤然清醒。
从前,听了这话的她立马把旁边的药碗往司溟身上砸,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现在,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他对她的关心爱护,比任何人都多。
许笙笙拿起一旁的药碗,毫不犹豫地直接灌了下去。
好不容易重生了一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对她的好,总像带着山呼海啸的力量,让人窒息,他困她越紧,她越想逃,才被人一次次钻了空子,害的她家破人亡。
这一世,她不能再跟他硬碰硬老虎头上拔毛,兴许还有机会不要重蹈覆辙。
“我以后不跑了。”许笙笙说。
司溟的目光一怔,犹疑她的真假。
“别妄想逃跑。我还是会继续关着你,折腾太多,你的心脏承受不了。”司溟站起身来,刀削般锋利的面容上一片阴沉。
他不信她。
许笙笙也并不惊讶。毕竟,曾经她作天作地,不像是个能乖乖就范的人。
她努力挤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我知道错了,知道哪里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接连两天,许笙笙都表现得格外顺从。
早睡早起,按时喝药,见谁都笑眯眯的,跟从前判若两人。
司溟偶尔来看她,待的时间不长,但神色明显柔软了不少。
许笙笙也卯足了劲儿养身体,一个午觉睡到了黄昏时分。
刚睁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许笙笙看了眼来电显示,冷笑了一声,接起,“喂。”
“笙笙,你好点没有啊!”
这道声线清脆而好听,即使到了阴曹地府,她也记得,善解人意,沁人心脾,足以掩去背后所有恶毒的气息。
“好多了啊!”许笙笙笑着道,率先抛出诱饵,“过几天就能和你一起去上学了呢!”
“上学?”苏淽果然十分在意,惊愕地反问一声,“可是司少那边,会同意吗?”
“我会再想办法的。”许笙笙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故意放慢语气,失落又无助,等待她再一次为自己出谋划策。
“笙笙,顾少约你见面,你要不要趁机出去见他一面呢?”
很好。
前世,就是这个好姐妹,总是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样子,热心的为她和顾明勋私奔出谋划策,然后暗中通知司溟。
每一次,司溟都会“恰巧”撞破她私会的场景,两人越闹越僵。
“不急,我现在大病初愈,只想好好休息。”
苏淽干笑了下,“也是啊,你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其他都不急。”
闲聊几句,许笙笙挂了电话,眼底的寒芒一点点乍现开来。
前世的账,我们慢慢算。
“张妈。”放下手机,她向着门外唤了一声,想要吃点甜甜的东西。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另一个人,小莉。
“许小姐,你醒了。”
小莉往门口看了眼,便从怀里掏出一份情书,献宝一样递给了她,“许小姐,这是顾少送来的情书。”
许笙笙微笑着打开那份情书,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笙笙亲启。”
前世,这些信带给她希望,又带给她毁灭,后来她才知道,顾明勋惯用行书,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字迹。
司溟发现这些信后,自然暴怒一顿,从此以后,就派人三步一哨地盯着她,还险些杀了顾明勋。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身边的小莉。
她是苏淽的人。
每天晚上,都会准时给她送一封情书。
凑巧的是,每天晚上,司溟都会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
司溟走过来,看见信封上的那四个字,黑眸便阴沉了下来。
小莉腿一抖,瞬间跪在地上,浑身害怕的发颤:“司少,是我帮许小姐收的信,但我只是个中间人,不关我的事啊!”
呵,多么熟悉的台词啊,一句话就想撇开自己。
可现在……不拆穿这些小鬼都对不起前世那么多次崩溃的自己好吗?
“小莉,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给我送顾时勋的东西。”许笙笙摊了摊手,无奈地说,“你为什么还非要转交给我呢?”
小莉抬眸望着许笙笙,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说的话,一时震惊到忘记反驳。
许笙笙歪头一笑,觉得自己现在内心崩坏想搞事的念头正在野蛮疯长。
“小邮差,你这外快怕是赚到头了噢。”许笙笙蓦的语调转冷,“你照顾我吃住,我也没有别的需求给你支付报酬,但既然我没给过你钱,在薪资固定的情况下,你哪儿来的钱买你脖子上昂贵的项链?得小两万吧?”
小莉如被雷劈一般,紧紧的拽着脖子上的项链,生怕被人抢走似的,满脸涨红,诚惶诚恐。
许笙笙见她这样,心里有了大概,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司溟眸光冰冷,带着诧异的审视,她似乎,哪里的态度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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