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羊皮卷上猩红的大字,乔茜差点就没站稳。
她堪堪稳住自己的情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痛的喘不过去来。
看清楚了吗?这以后,就是我的住所了。
伊芙满意地看着乔茜的狼狈,笑的张狂。
至于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侍卫全都扔到悬崖下了。你若是还想要,就自己去找吧!
说罢,伊芙趾高气扬地转身回屋,再不看乔茜一眼。
乔茜双目猩红地盯着伊芙离开的背影,手掌收紧,就连指尖掐进掌心,刺破皮肉都浑然不觉。
穆尔明明知道,神女领地里的东西,全都是阿母留给她的遗物。却还是任由这个雌性鸠占鹊巢,甚至还将她的东西全都丢进悬崖,也全然不过问。
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雄性,原来是真的,没有心!
乔茜攥紧羊皮卷,就直奔穆尔所在的木屋。
他定要向他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为他割肉放血,炼就神兵利器,让巨石部落从一个任人欺凌的小部落,发展壮大到如今,成了一个旁人见了都得礼让三方的大型部落。
却只落得个一纸休书,甚至连母亲遗物都守不住的地步,这让她如何甘心?
族长木屋。
乔茜看着正悠闲自得地削着朱果的穆尔,一把将羊皮卷摔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手掌拍桌,质问道。
穆尔似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来,神色不变地继续削着朱果,直到果皮完整剥落,这才淡淡开口。
我已答应落岩的族长,我将只拥有伊芙一个雌性。这不过是为了让落岩归顺的权宜之策罢了。事实上,巨石的神女,只有你一人,为了统一荒原的大业,你懂事一点。
懂事一点?乔茜嗤笑一声,心脏猛然抽痛一下:那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对我的承诺!
穆尔面色一沉,不满被驳了面子:乔茜你怎么这么幼稚!族长的雌性不过是个头衔罢了。这整个荒原,谁人不知你是我们巨石部落的神女,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幼稚?乔茜凄怆一笑,只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她从前怎么不知,穆尔与自己所追逐的,竟然相差如此之远。功名利禄,于她而言,皆为尘土。
她想要的,不过是个能相伴一生的良人罢了。
可怜两人相伴多年。他始终不曾懂她。
而她,也从未读懂过他。
若不是我的骨血对你还算有用,恐怕就连我,也早就被你弃之敝履了吧。
神女一族的骨血可强化兵器,其心头血更是有着活死人,生白骨的效用。
自从成为穆尔的雌性,她便用自身骨血替他打造了一件又一件的神兵利器。每件武器,都几乎要抽干她身上的大半血液,让她在床榻上缠绵数月。
经年累月的抽血,让她的身子骨极弱,浑身遍体鳞伤。到头来,却不过落得一个你真幼稚的评价。
你是我的心爱之人,我又怎会弃你。穆尔将乔茜揽入怀中,眸底划过一抹暗色:你始终是我巨石部落唯一的神女,是我征服荒原的终极武器,无人能敌。
她们神女一族历经之前的大战,已全部身死,她是仅存的后裔,自然只是唯一。
曾经,她也不过是个只想在心爱之人身边撒娇做痴的小雌性,若不是爱穆尔,她又怎会硬生生将自己剥皮削骨,将自己训练成了如今这个见惯鲜血的性子。
你终是不懂。乔茜轻轻推开穆尔的手,往外走去。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无人能敌。
她要的,不过是个始终爱她的良人罢了。
只是,他给不了。
是夜。
隆冬的寒风透过粗大的木头穿堂而过,吹得乔茜胳膊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多年的剥皮削骨伤了她的根基,让她见不得一点寒气。曾经住在神女领地,那里的木屋缝隙全被穆尔命令族人用葛布填充,因此冬季也不会太冷。可如今被赶来了这里,自然就没了那种好待遇。
相伴多年的侍女简替乔茜披上一件皮草,语气愤愤:那落岩圣女竟将您屋内的御寒衣物全都给扔了,这件皮草还是我落在我屋里才幸免于难。这可真是欺人太甚!
无妨。乔茜语气淡淡,心意已决:收拾些细软,我们明日,便离开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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