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郊外,霍家老宅。
这个野种必须打掉!一道略显尖刻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
门外,姜月凝紧紧咬住手腕,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娇小的身影摇摇欲坠,泪眼婆娑地紧盯着霍锦昂,心底无助悲鸣,锦昂哥哥求你,求你别让我失望!
妈,我
孕痛袭来,姜月凝扶着门槛,眼睛发花,耳边一阵阵轰鸣,竟是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缓缓蹲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力求镇定。
这痛提醒着她,必须守住她和霍锦昂的孩子,如果现在倒下去,她和孩子都会落入危险的境地。
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不小心触动了门把手,只听咯噔一声
谁在外面?!
门轰地被推开。
霍母眉眼微不可见地一紧,看着姜月凝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只有一瞬,下一刻就被冷冽代替,厉声冷喝:一群废物,连个孕妇都看不住,带走!
保镖闻言急忙鱼贯而入,三两下就将姜月凝控制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她求救的目光落在霍锦昂身上,刚要开口呼救,却被人猛地勒住脖颈向外拖,她像只渴水的鱼艰难呼吸,意识逐渐模糊
隐约间,她仿佛看见男人复杂难明的目光,但很快被房门隔绝。
顾不上想那么多,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死死护住小腹,甚至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背部愈合不久的伤口,嘴角不禁逸出一声闷哼。
饶是这样,也没有唤起那些人丝毫的怜悯之心。
被粗暴的捆在大床上,富丽堂皇的顶灯,直射着姜月凝那张泪水满布的脸,她爆发出极大的求生意志,竟挣开束缚带,翻身滚了下来,在一片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只听见家庭医生正在交涉着什么孕囊太大,不能药流,身体太过虚弱之类的话。
姜月凝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等到意识再次清醒,她已经在被押送往医院的路上。
眼看着霍家的车,被堵塞的交通逼停在跨江大桥上,一个念头从她的脑子里闪过。
趁霍母担心夜长梦多,叫人下去查看的空子,姜月凝快速跑出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
但是保镖的反应比想象得快,再加上她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他们几路夹击,最后将她逼向大桥栏杆。
摆在姜月凝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被抓回去遭受更加可怕的对待,要么跳江寻求一线生机。
眼见着霍家的爪牙正朝着自己缓慢靠近,又打量了一下附近地形,电光火石之间,她一咬牙,翻身跳入江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背上被撕扯开的伤口更是疼痛难忍
命不该绝,三个月后。
富源酒店门前挤满了媒体,很多开着现场直播,就等着正主出现。
姜月凝压低帽檐护着肚子在人群里穿行,耳边充斥着各种有关霍锦昂和洛云晴的八卦消息。
有说霍锦昂今天要和洛云晴订婚,有说两人早就已经在国外领了结婚证,还有说两人是纯粹的政治联姻,逢场作秀。
她想甩开这些话,可一字一句的揣测,在她心里迅速积聚成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划开心头的柔软。
不会的,姜月凝!你要相信锦昂哥哥!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随着人群往前,势要找个靠前的位子。
出来了!
一声惊呼落地,就像小石子坠入平静的湖边,立刻泛起涟漪。
姜月凝被人推人地送到了最前面几排,她伸长了脖子,远远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多日不见,他还是那般耀眼,轮廓分明的五官在阳光里镶着金边,扫去了她记忆中最后那个病恹恹的样子。
真好啊。
这几个月为了躲避霍母而四处颠簸的苦,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姜月凝不自觉就扬起了嘴角,随后用力往前探着身子,想向霍锦昂的方向走去。
来前她就想好了,如果一切都是谣言,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和孩子都暴露在媒体面前。
只要锦昂哥哥和她统一战线,霍母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她想着挥手提一口气,高喊道:锦昂哥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喊出,姜月凝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一瞬间身边的嘈杂的声线,仿佛顷刻间都消失了,她的眼前一片昏天暗地,瞳孔里只剩下男人低头轻吻洛云晴额头的画面。
两人在闪光灯下相拥而立,旁若无人。
撕心裂肺的痛,迅速蔓延到姜月凝的四肢百骸,排遣痛苦的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身边的媒体人像是饿了许久,陡然见到肉的猛兽一般,一股水的扑向霍锦昂和洛云晴,姜月凝被迫与他们肩肘相撞步步后退,成了这人潮里最不合群的那个。
一个霍家未来的掌门人,一个当红影星,真般配啊。
是她太蠢了,蠢到以为他会坚守对自己的承诺,无论有谁阻拦,中间经过多少波折。
原来当时不是她的错觉,霍锦昂真的看见了她的绝望和无助,却选择袖手旁观。
不甘骤然涌上心头,伴随着满腔的愤怒,她抬手想拨开面前的人,去问问霍锦昂到底把他们的过去当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她们的感情。
然而,一道锋利的目光朝她的方向射过来,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
越过攒动的人头,她和不知何时出现的霍母四目相撞,对方低头和身边的助理说着什么,助理就通过耳麦通知附近为了维护秩序的霍家保镖。
姜月凝左右扫看一圈,接到指令的保镖正缓缓朝她逼近,幸而被密集的媒体阻隔,才没有迅速聚拢。
她的手无意识的放在自己的小腹处,想到其中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加上霍母的险恶用心,以及霍锦昂的冷酷无情。
最终她咬牙转身,迅速抽离出包围圈,挥手拦下出租车逃走。
这一逃,就是整整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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