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醒来时,周遭的喧闹声已经消失,脑袋的钝痛感痛得她想“哐哐”撞墙,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为了寻找所谓的灵感,而跑到酒吧那种地方去买醉。
光荣地“一杯倒”,在众目睽睽下被送进了医院。
“丢人啊。”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才想起拿过手机查看消息。
她一晚上没回公寓,姜煜成一定很担心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几条骚扰短信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或未接来电。
酒后眩晕感再次上涌,梁浅叹了口气,将手边的凉水端起一饮而尽。
她的世界小到……只住下了姜煜成一人。
思来想去,梁浅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小浅啊,怎么了?”姜煜成的声线有些沙哑,梁浅顾不上自己,话锋一转:“煜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啊……我没事。”姜煜成搪塞一句,轻咳了一声,“什么事。”
“我现在在医院。”梁浅弱弱地说,“我想回公寓,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我在忙呢,要接待一个大客户,你先在医院等等吧,好好休息。”
“可是……”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梁浅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咽进喉咙,没了下文。
她和姜煜成在一起两年,早就过了热恋期,无理取闹只会滋生矛盾。
梁浅妥协了,五分钟后,独自一人坐上了出租车。
回到家后,发现自己的拖鞋竟然不见了。
梁浅皱眉,轻声来到房间门口。
房门虚掩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不断从里面传出,男人的上身已然不着寸缕,搂着一位身材惹火的红衣女郎,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喘息的间隙,女人忘情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媚声问道:“亲爱的,这可是你和你女朋友的房间,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你现在还有心思想别人?”男人勾起她的下巴,“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
如果这男人不是姜煜成,如果这不是她的房间,梁浅一定会为这干柴烈火的爱情拍手叫好。
但现在,她只想把手拍到姜煜成那张比苍蝇还恶心人的鬼脸上。
“姜少原来是在这里见客户呀。”梁浅直接推门而入,把床上两人吓得大惊失色。
姜煜成立刻扯过被子将女人盖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尴尬地问:“阿浅,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能观摩如此高超的本领呢。”梁浅笑着说,在钱包里取了两张钞票扔到床上,“妹妹,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万一你染上什么病,可别怪我的床不干净。”
“梁浅,你什么意思?”姜煜成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今天我做到这个份上,不都是你逼的?”
“这是碳基生物能有的脑回路?”梁浅硬生生被气笑了,看见摆放在一旁的戒指盒,怒气值更是直接加满。
“戒指呢?”
一枚戴在姜煜成手上,那另一枚……
梁浅直接将被子扯开,女人吓得大叫,无名指上的戒指尤其刺眼。
“恶心至极。”
梁浅直接攥住她的手,将戒指抽走。
“你干什么!这是煜成给我买的!”
“不好意思呢,这枚戒指三万八,你的煜成根本就买不起噢。”
被戳到痛处,姜煜成顿时急眼了,作势要打她。
梁浅面色一狠,率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这种不要脸的凤凰男,就该好好呆在垃圾堆里。”
这里连空气都是恶心的,梁浅不想浪费时间,利落地转身离去。
作为一个成天宅在家写稿的不知名十八流作家,梁浅的交际圈小得可怜,离开了公寓,根本无处可去。
在咖啡馆坐了一上午,梁浅突然接到了母上大人的电话。
完了,不会又是让她回去相亲的吧?
刚结束维持两年的恋情,说不伤心都是假话。
“妈。”梁浅无精打采地开口,但丝毫不影响唐颖的热情:“浅浅呐,最近工作忙吗?今晚回来一起吃完晚饭呗?”
“妈,我不想相亲。”
“放心,这次只有我们自家人。”唐颖斩钉截铁地保证,这才让梁浅松了口。
当天晚上,梁浅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万年冰山”,瞬间想铁锅炖自己。
“妈…你管这叫自家人?”
她梁浅何德何能,能与恒瑞集团的总裁出现在同一张桌子上。
“你和泽深从小到大都是同学,我们家和他们家关系也很好,怎么不算自家人?”唐颖说完后,起身给孟泽深倒了热茶,“泽深呐,你可千万别拘谨,先和浅浅聊着,我去厨房看看火候。”
“伯母辛苦了。”孟泽深儒雅温和地笑笑,让梁浅深谙他的心机。
上至九十老太,下至豆蔻少女,谁不喜欢这种才貌双收,富得流油的优质帅哥呢!
但只有她清楚地知道,孟泽深就是表里不一、城府颇深的禽兽!禽兽啊!
作为一名从小学被他欺负到高中的资深受害者,梁浅发誓今天一定要重新做人,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在梁浅心中一闪而过,此时此刻的她像是受审的犯人,不自然地低头,躲开孟泽深清冷锐利的目光。
心虚,特别心虚!
要是孟泽深知道她最新的是以他为原型并且描写的是和校霸的爱恨情仇的话,一定会越过桌子直接生吃她!
幻想了一下那副血肉横飞的场景,梁浅的脚趾头瞬间抠紧了。
正巧唐颖端了一盘红烧猪蹄上来,梁浅看了,心中大为震撼。
在尴尬的气氛下,梁浅“唰“地一声推开椅子站好,随后就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孟总打扰到您和我的母亲共进晚餐了我现在就离开这里非常抱歉!”
气氛……更加尴尬了。
梁浅直呼救命,这哪里是家宴,分明是随时都能送她上路的鸿门宴!
短暂的沉默后,唐颖粉饰太平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泽深,这孩子平时不这样的。”
梁浅:“……”
孟泽深微微勾唇,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没关系伯母,我能,理解。”
这男人为什么要把最后几个字咬重啊,是在挑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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