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招往嘴里扔了个爆米花,没再说什么,却也没有心思看电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放下爆米花,小声问:睡着了吗?
陈寂没有说话。
电影院里很安静,隔了几排坐了一对情侣,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电影里高潮不断,音乐时而激昂时而跌宕,刺激着耳膜。
她却觉得一切都静极了。
陈寂睡着的时候很乖,睫毛纤长,在平稳的呼吸间轻颤。昏暗模糊的光线像是一层滤镜,将他与现实隔离开,让人心生遥远。
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发梢。确认他还在她的身边后,她松了口气。
再抬眼时,她目光温柔,女孩的喜欢在黑暗中再也压抑不住,满满地要从眼中溢出来。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描绘着他的轮廓。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地戳了戳陈寂的脸,戳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陈寂眼皮微动,迎着屏幕的光,半眯着眼睛,问:怎么了?
看你死了没。林招招移开眼神。
陈寂低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他衣服上残留的洗衣粉的味道淡淡地传来,稍纵即逝,需要轻嗅才能察觉,林招招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刚做完这个动作,她的脸腾地就红了。
她强迫自己看向电影屏幕。影片里,主演之一牺牲,全场哀恸,大雨倾盆,哗啦哗啦地拍打着黑色的伞面,压抑得厉害。她没看前文,连不上剧情,眼泪却啪地掉了下来。
她连忙去找纸巾,动作过大吵醒了陈寂。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结束了?
林招招说:没。
陈寂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借着屏幕的光看到女孩的眼睛微红,他无奈地问:怎么哭了?
他刚睡醒时嗓音低哑,落进她的耳朵里,耳尖微微发烫。
林招招摇了摇头,转而瞪了他一眼:这么好看的电影你居然睡得着?你对得起演员吗?对得起票价吗?
陈寂无辜躺枪,揉了揉眼睛,却也没反驳她的话,只是小声说:我太累了啊。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唤道,招招。
林招招瞪他。
他忽地笑了一下,懒懒散散的温柔笑容,露出一小排洁白的牙齿,眼里有光在闪,扯着她袖子的手动了动,他说:你得体谅我,毕竟我训练很辛苦的。
过于熟稔亲昵的动作和语气,看不出丝毫的暧昧。
林招招把爆米花桶塞到他怀里,说:吃东西,别说话。
她感觉陈寂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始慢吞吞地吃起了爆米花,趁着黑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还好没红得太厉害。
最后的一个小时陈寂果然没有再说话,认认真真地把电影看完了。
出了电影院,傍晚的热浪袭来,他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睡了一会儿,但我还是觉得电影很好看。
林招招给了他一个白眼。
林招招的家就在本地,暑假回家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一个背包就能轻轻松松装完。长河训练中心也从明天开始为期半个月的休假,陈寂跟她一起回家,他更是没什么东西,拎了个袋子,里面乱七八糟地装了几件衣服。
林招招眼尖,说:那件黑色的短袖我见云汀舅舅穿过!
哦。陈寂甩了甩袋子,说,这就是他的。
林招招讪然:你们俩不像舅甥,像兄弟。
陈寂说:舅舅会很开心你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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