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我可怜,从小没了爹妈,又是个结巴。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他们都很照顾我,我还在山下捡到一个失忆的男人。
虽然顾景行不愿意陪我去采药,也会在我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话的时候蹙眉。
但在我告诉他是我童养夫的时候,他也会揉乱我的头发,允许我用沾满泥土的手牵他。
后来他恢复了记忆,没有丝毫犹豫离开。
“还好,我不是真的要娶一个村姑。”
我急忙将手里的红布藏在身后,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我结婚,顾景行却红着眼闯进我的婚礼:
“觉夏,我后悔了。”
我紧紧拽着身边老公的手,摇头:
“我有真正爱的人了。”
后来顾景行将他的心捧到我面前,我也不要了。
......
顾景行恢复记忆那天,李家村从来没有这么热闹。
本就狭窄的道路上,全是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的豪车,堵得路口人都进不来。
“觉夏命真好,随便捡个男人都是京圈太子爷。”
可我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陌生的顾景行。
他肩宽腰细,一袭笔挺的深色西装衬得人越发矜贵。
与我印象中的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昨天,他还穿着我十块买两件的短袖,擦汗时撩起上衣,露出结实的腹肌。
如今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是他不高兴才有的动作。
顾景行缓缓朝我走来,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嫌弃:
“觉夏,你救了我,我本答应你以身相许,可我的家族让我不可能娶你这样的......”
结巴两个字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算是给我一点体面。
“但我可以给你一百万,就当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
不怪顾景行说这话,毕竟当初他醒后,我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以身相许。
他眸子倒映着我清秀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惊艳,然后笑意盈盈地说好呀。
可后来,他看腻了我这张脸,开始嫌弃我是个结巴。
顾景行不止一次似笑非笑地问我:
“觉夏,你为什么不能在家安安分分的呆着呢?”
可是我需要出去采药,卖药,不然我们两吃什么?
这些事顾景行从不关心,他哪怕失忆,也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跟我这样的泥腿子不一样。
我低头整理着篮子的药材,不言语。
此时的他眉眼冷峻,矜贵清冷。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我随意欺瞒的人,也不需要一个结巴整夜整夜守着他,给他喂药了。
这一刻,我才真切的意识到,他是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我是父母双亡的采药女。
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注定不能成为夫妻。
半响,我站起来,摇头。
顾景行有些意外:“救命之恩,我只能给你钱,其他的你不要想。”
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要一千万,你…你答应…答应过我。”
其实我并不知道一千万是多少。
我见过最多的钱是一千块,在村长家。
可顾景行曾经在星空下许诺,以后要给我挣很多很多钱。
“很多…很多钱是…是多少…多少钱?”
“一千万。”
那时他对我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
顾景行眼眸微垂,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你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物质,看上我的钱。”
我低头不说话。
顾景行很快又递给我一张卡:“这里面有一千万,我们两清了。”
说这话时,他声音很冷。
我接过卡,却无法忽略心底的酸涩。
顾景行坐上一辆长长的车走了,扬起一路的灰尘。
灰尘很快消散,顾景行也不见了踪影。
我将钱交给村长,之前他说过想修路,但没钱。
就是不知道一千万够不够。
村长双手颤抖接过银行卡,再三跟我确认真的要给他?
我摇头:“是…是给…给村里…修…修路的,不…不是…给你的。”
村长神色一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
“还以为你这傻姑娘终于聪明了一次,没想到还是个傻的,怎么不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顾景行在村里这段时间,村里人也经常给我送鸡蛋,那鸡蛋顾景行吃了,他给的报答,村里人也该享受。
人群散去后,我背上背篓上山。
家人可以没有,但药还是要采。
不然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
却不想,我扒开草丛,又见到一个昏迷不醒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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