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将军成婚后的每年生辰,他都会带回一门美妾。
我不吵不闹,在小院待了一年又一年。
第十年,两国交战。
为了赎回在敌营里,因为去看月亮而离城的白月光,他把我推出去伺候三千敌军。
“若非你设计了我,我又怎会迫于无奈娶你!”
“为了叫山月知晓我心中没有你,我只好一年娶一门妾室,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守寡十年,今日你总算能大开荤戒,那就好好享受吧!”
我生不如死。
半年后,大将军守城失败,腰斩身死。
同年,山月与敌国将军婚成。
我于心不忍替他收了尸,却被山月撞见。
为了羞辱我,她命我赤身背着大将军的上半身,做猎场的移动靶子。
我背着已经臭了的商英落,躲了十多天。
最后被围堵山洞,被烈火焚烧致死。
再一睁眼,我回到设计坠湖那日。
我不再抗拒父母定下的婚事,决意嫁给声名狼藉的浪荡子。
可出嫁那日,商英落却拦住我的花轿。
他说,他做了个梦。
我确实不想嫁给浪荡子金玉成。
他名声差,曾调戏过当朝长公主,为此没人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
可我爹和后娘,偏生贪财。
我才起了念想,故意穿了薄衫,在能遇见大将军的湖畔边,等了许久。
薄衫被水浸透,我的身子暴露无遗。
我紧紧抱住了商英落,他也为了我的名声,护住了我。
是我设计了他,为自己选了心仪的夫君。
他不得已娶了我,恨我毁了他和山月的姻缘,那我就受着。
只是我不晓得,当年替我出头的男子,会将我送给三千敌军。
伺候完他们,我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时常衣衫不整的走在集市,又随时会被拖入暗巷。
直到今日,我看到商英落在菜市场,断成两截的尸首,我差点吐了。
孕吐。
眼下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这乱世能活着便是好命,我自私惯了,此刻却软了心。
手覆在他的死不瞑目的双眼上,我的眼泪莫名砸落在他的脸上。
“商英落,我替你收尸。”
“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我认命,躲得远远的,不会再耽误你了。”
甫一睁眼,我又回到了那小宅院里头。
母亲早死,我虽是嫡女,却活得不如庶出的琳琅。
砰砰砰,几声砸门的声响。
柳娘子朝我翻了个白眼,拽着我的耳朵冷笑。
“你这自私鬼,为了自己就不顾爹娘了呗!如今那催债的已经到了门口,你不嫁也得嫁!”
“金玉成就算是得了花柳又如何?他有钱啊!”
“有了钱我们也不必东躲西藏,亏你还读过书,居然不懂半分孝道!”
我怔了怔,摸了摸瘪下去的肚皮,眼眸一亮。
“嫁!我嫁!”
今日我本该早起,去湖畔等大将军路过。
可……
我摇了摇头,心想,还是别再耽误他了。
娘亲死后,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当年秋日围猎,琳琅把我当做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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