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爆炸袭击医院的时候,我和我的师弟同时被压倒在废墟里。
无论救哪一个人都会压到另一个人。
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齐思和梁晓灵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我的师弟。
她们在护着被吓坏的师弟冷眼旁观我被压在废墟下,讥笑道:“你不是医生吗?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不是很应该的吗?”
可她们忘了,师弟也是医生。
我却因为被压得太久,右手神经断裂,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
死里逃生后,我递交了回国的调任申请。
主任看了眼我的回国调任申请后说:“陈楼,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甘心吗?”
我低头抚摸着满是疤痕的右手,平静地说:“我已经不能再拿起手术刀了,留在这里只会浪费资源,我考虑的很清楚了,还请主任审批。”
主任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签了名。
“一个月后你就可以离开了,在你离开之前做好交接工作吧。”
我对主任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转身离开。
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口,就迎面撞上齐思和梁晓灵,还有被她们两个护在中间的项祺瑞,我的师弟。
项祺瑞瞥见我的右手后,不由后退了一步:“天!真吓人,小楼哥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齐思迅速上前,踮起脚尖,温柔地用手捂住项祺瑞的眼睛,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同时梁晓灵也站在了他的身前,仿佛害怕我会伤害他一般。
齐思的怒火似乎在一瞬间被点燃,她对我吼道:“陈楼,你有病啊!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把手套戴上,别再招摇你那破手了,你看你把祺瑞吓成什么样了!”
梁晓灵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冷冷地说:“陈楼,你以为天天在我们面前晃悠你那双手,就能让我们心生愧疚吗?我告诉你没门,这都是你活该的!”
她们的言语恶毒至极,但我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她们的辱骂充耳不闻。
我低头看着那只残缺不全的右手,没了一节小拇指,表皮布满了手术的疮疤,连最基本的抓握动作都做不到。
对于一个外科医生而言,剥夺右手的权利无疑是最残酷的惩罚。
我一路读到今天这个位置,其中的磨难,齐思和梁晓灵作为最亲近的人,明明是最清楚的。
然而,她们却选择用我最珍视的东西来讽刺我。
我自嘲一笑,陈楼你活的可真悲哀。
我缓缓举起右手,在他们眼前轻轻晃动,语气淡然:“我的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们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项祺瑞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楼哥,你还是在怪我对不对?是我不好,是我害得小楼哥的右手变成这样。如果那天出事的是我,该多好啊,这样小楼哥就能继续站在手术台上,都是我的错!”
说着,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
齐思的心疼溢于言表,她连忙追了出去,生怕项祺瑞做出什么傻事。
梁晓灵勃然大怒:“陈楼,那天做出决定救祺瑞的是我们,你不要把所有事都堆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她猛地冲到我面前,发狠般使劲推了下我的胸膛,力度之大让我几乎站立不稳:“不要把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给消耗掉,好自为之吧陈楼。”
“情分?”我喃喃自语。
原来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啊。
我还以为,所有的情分都随着沈娇的离世和项祺瑞的出现,早已烟消云散了。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