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北城的风已经开始凉了。
一辆黄包车拉着一个女人,停在了北城少帅府的大门前。
“哪里来的车夫?不知道少帅府门前不给停车的吗?”守卫不耐烦的看着黄包车夫,呵斥道。
车夫连连赔笑,也不敢说什么,车上的女人下来,粗布旗袍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柔顺的黑发温柔的挽在脑后。
她从手包里掏出唯一的一块银元递给黄包车夫,车夫接过后连忙跑了。
女人转身,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淡漠的看着少帅府漆黑的大门,朱唇轻轻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她的脑海里蓦然就回荡起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苏婉蓉的记忆。
家族中落,父亲为了拯救家族,把她嫁给了素有克妻之名的北城少帅司徒泽墨。
岂料人是没被克死,但是在夫家日子却不是那么好过,婆婆欺压,丈夫不喜,生活一度让这个软弱的女人便的更加懦弱。
直到三年前,苏婉蓉的婆婆故意给她安排了一个罪名,将她送进了监狱,意在磨死她。
婆婆的目的是达到了,苏婉蓉确实死在了监狱里,不然也轮不到她来接管这具身体。
这个可怜的女人拥有和她相似的经历,但是她却不会像苏婉蓉一样懦弱。
女人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谁能想到她能以这样的机会再一次卷土重来?!
“你是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守卫见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始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我是少帅的夫人。”苏婉蓉不急不躁,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幽幽说道,“我回来了。”
守卫愣了一瞬。
他是知道司徒少帅有一个妻子,三年前因为故意伤人入了狱,现在被放出来了?
打量了苏婉蓉很长时间之后,他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门。
“少帅夫人,属下刚才眼拙,请。”
“谢谢。”苏婉蓉微微颔首,进了门。
却不想一只脚才跨过大门,一盆水就迎面而来,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苏婉蓉闭了闭眼,水珠顺着她白皙的皮肤淌了下来,她撩了撩湿哒哒的刘海,看向一边披着狐裘,一脸嫌恶的贵妇人,眼神平淡,无悲无喜。
“阿娘。”苏婉蓉平静的叫了一声。
丁秋翠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命大,三年的牢狱之灾也没磨死你。这盆柚子水就当是去一去你身上的晦气,再从火盆上跨过去,别把你身上的脏东西带进我司徒家。”
“是。”苏婉蓉淡然的从火盆上跨了过去,像个没事人一样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和沾染上的烟灰,复而抬眸,“谢谢阿娘。”
丢下一句话,苏婉蓉也懒得再和丁秋翠计较,转身走了。
这具身体是因病过世,她现在疲惫的很,有些事情,等她养好了这具身体,再算也不迟。
丁秋翠看着苏婉蓉冷漠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她想过无数种苏婉蓉的反应,像以前一样歇斯底里,或者是痛哭流涕,却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方才苏婉蓉淡漠的眼神,让丁秋翠的后背无端升起了一股子冷意。
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总觉得苏婉蓉和三年前不太一样了,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她却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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