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以报恩为由,命令我嫁给江晨。
婚后第二个月,我被江晨捅了两刀后坠楼死亡。
随后,目睹完江晨他妈针对我的分尸场景。
再睁眼,当我爸以报恩的理由纵容江晨闯入我的房间时,我反手把他送上了江晨的床。
「爸,不就是报恩嘛,我行你也行。」
1.
这是我家?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我重生了?
看着时间是一年前。
是我还没有嫁给江晨之前。
同时我爸也还没有因为重病住院。
我马上给他安排了一整套的体检。
看着体检报告的结果,我对医生进行了详细的咨询,病症初显端倪,只要精心调养,有完全痊愈的可能。
我坐在花园里看报告,一道阴影遮住了阳光。
江晨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他故作歉意,「我没有想到我妈那天会把你成年礼破坏的,」
他懊恼地捶了捶胸口,「我应该早点到的。」
看着他的一番操作,我敛下眼睛中的神色。
我怕我让他发现,我恨不得杀了他。
他的话更是可笑了。
我想起那天在成年礼上,所接受的无数讽刺,轻蔑的眼神。
这不都是江晨和他妈带给我的吗?
他妈故意喝的醉醺醺,搂住我的肩,然后大张旗鼓的在所有人面前说,「星染可是从小就和江晨青梅竹马,他们小两口啊,我是同意的。」
他妈大着舌头佯装无意的提起,「要不就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把他俩的事情给定下来吧。」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她涨红着脸,紧紧盯着我爸。
那时的我还太过青涩,在那样的寂静下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那里,盲目的接受着一句一句的嗤笑。
「还高冷千金呢,这不就纯纯的童养媳吗?」
「你怎么一说,还真像是。」
江晨他妈当时那样子根本就是把我当做一件物件,一件属于他们江家的物件。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入我的耳朵,我羞愧莫名。在场的除了我的同学就是我爸商界的一些朋友。
他们用目光轻贱着我、凌迟着我。
我仿佛变成了一道菜,任人点评。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将来事情会发展的更糟。我从回忆中抽出,看着江晨。
「她来大闹一场,你毫不知情吗?」
我幽幽说道。
答案我心知肚明,不就是他不想当恶人,又想享受实际的好处吗?
他来闹,以我的性子我会疏远他。
而他妈,假使闹事成功,他一步登天,就算是失败,也算准了我不会过多的迁怒于他。
还可以进行后续的操作。
江晨急忙否认,「我真的不知道我妈那天会去,还是哥他通知我,才……」
他额头上冒汗,看着我平静的表情,回想起自己话中的漏洞。
他确实是知道,否则怎么会在他妈闹得人仰马翻要被赶出去的时候,赶到会场带走他妈呢?
看着慌慌张张找补的他,想必他也在疑惑。
时隔一周,我为什么要旧事重提,而且还揪住了关键。
他的小动作无处遁形,也许他不知道,摄像头清清楚楚拍到了他具体在何时到达的我家。
甚至有他收到消息之后,故意等停留了二十分钟的画面。
是把我当做猎物来捕食了啊。
可惜他太没用了。
一直都是。
被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拉下来估计不死也会一辈子瘫痪吧。
而我啊,已经死过一次了。
2.
梦里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我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和旁边仅仅摔断了腿的江晨。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在那里惨嚎着。手还紧紧的捂着我的口鼻。
我最后是窒息死亡的。
我飘在空中,怎么就没把这个畜牲摔死呢?
在他把我推下楼时,我眼疾手快死死抓住了他,把他一起拽了下来。
他没能挣脱开就直接把我当做了肉垫。
被他捅了两刀的我,那时候已经失去了力气。
真不甘心啊,为这样的畜牲搭上了自己的命。
以前只知道他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狠毒的一面。
「啊!」一声惊呼。
略显臃肿的身材,黑灰色的工服上有着经年累月洗不净的油滴,粗糙的双手上面是褶皱。
是江晨的母亲。
虽然婆媳关系终归比不上母子关系亲近,但她对我其实还算不错。
她会帮我报警吗?
我跟着她,看到她用单薄的身体把江晨抱到医院后,返回把我的尸体剁碎扔到了狗窝,最后一遍一遍的清洗染血的地板。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果然一个家里出不了两种人。
你关心包庇自己的儿子,难道我妈妈就不关心我吗?
她要是知道她女儿受了这么多苦,连尸体都不完整,该有多难受呢?
电话声响起。
江伯母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安慰江晨,一字一句,却是扎在了我的心里。
「终究是那个孩子,没有福气。」
「就当是她家把欠咱的还给咱。要是你爸没出事,现在她家的显赫都该是咱家的。」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谁都没有能力改变。你好好养伤。」
我重新回忆起她的丑恶嘴脸,她当年又哭又闹,用恩情捆绑我,到处宣扬我生来就是作江家的儿媳……
我有段时间极端抵触她,抵触江晨。
要不是我爸出事,我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临终遗言嫁到他家?迎接这样的处境。
我痛苦的摸了一手泪醒来。
3.
从那天江晨在我的几句挤兑下,灰溜溜的走了,之后几天,我却发现他在附近出现的频率变高了。
甚至找到了我的大学里。
「星染,你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我深刻的反思过自己了。」
他指天发誓,把一盒牛奶和面包放到了我面前。
我拎起已经干了的面包看了一眼。
牛奶,倒是没长毛,过期了。
我扔到他怀里,「拿过期产品给我吃,可真有你的。」
我的声音并没有很小,教室里的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哦莫,谁家追女朋友用过期面包和牛奶啊,好寒碜。
追的还是富家千金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转着笔,对江晨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我本来也谈不上多喜欢他,也就一点从小一起长大的微末情分。
前世,也是因为我爸的临终遗言才勉强同意嫁给了他,婚后的和谐大多是我退让。
我是真的有想过和他好好过日子,如果他没有接二连三的出轨和家暴的话。
男人的家暴决不能忍,我在他第一次动手的那天晚上就买了一把刀随身戴着。
大不了一起死。
见我来真的,他倒是乖了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保持了诡异的平衡。
直到最后一次爆发,他和一个女人被我堵在床上,他怒不可遏。
拿着刀的我和他对峙。
他原本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我开始晕眩呕吐,他趁机夺过刀在我身上狠狠捅了两刀。
一刀从我的手扎入穿过心脏,一刀大概是穿过了胆囊。
我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时身体里血液的不断流逝,摸上心脏时才确定了我还活着。
江晨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出他的廉价和不用心,直接气红了脸。
他又开始用眼神埋怨我不应该让他丢面子,他不过是忘了换面包和牛奶,每日都买多贵啊,反正我每次都不收。
他迅速在心里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不好意思,星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东西,可这已经是我能力范围内可以给你最好的了。」
他投来一个悲伤的眼神,似乎在等我给他一个台阶下。
我无动于衷,这点丢脸就受不了吗?
他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做的。
人果然不是一瞬间烂掉的,只是某些时候我没有发现他的本质。
贪婪而又吝啬。
「给你脸了?」熟悉的声音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看向门口,相比于将你推入深渊之后的虚假的怜悯和拯救,我更喜欢用自己的力量摆脱困境。
要不是那阵莫名其妙的眩晕,谁杀谁可就说不定了。
使我有勇气一次次摆脱困境的是家庭对我的支持和养育。
我朝羞辱江晨的我哥一笑,我才不是一个人。
哥,我回来那天那样失态,你却什么都不问,还真让人猜不到你会怎么做?
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爸爸那边呢?
4.
江晨被我哥揪着领子带走时,还朝着我伸出了手,似乎希望我解救他。
就像曾经已经回忆不起的年少时。
我当然是选择无视。
我哥也回头给了我一个眼神。
这是让我准备好怎么交代的意思。
我转着笔,得怎么跟他交代啊。想着,已经到了下课的时候。
我哥的车早已停在了门口。
他降下车窗,露出半张脸,「上车。」
光照射过来,却好像穿过了他,让他完完全全融于阴影。
「真是的,像反派一样呢。」我吐槽着拉上了安全带。
他真没想到,都留给我思考的时间了,我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吐槽的话。
「所以反派被谁打倒了?」他从后视镜看我。
不是抱着他抽泣就是说他是反派,这不是在明明不希望他知道的基础上,又给他透露了吗?
所以果然还是想让他知道吧。
他转了方向盘,稍微依赖他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你不是都打了他一顿了吗?没冲着脸打啊?」
我反问,都查过监控并且关注了江晨一段时间了,他还在这跟我装糊涂。
他直接开口问我,难道我不会告诉他吗?
我哥冷冷勾唇,「我可不觉得我会被那种蠢货搞死。」
我回他,「有人凭着一己之力,把我们两个一起拖下去了呗。」
我被临终遗言道德绑架,嫁给江晨。
我哥则是出了车祸,原因是他的刹车线被人剪了。
我来不及过多的沉溺于悲伤,就发现了我哥的死很可能是江晨在里面搞鬼的缘故。
那时我已经发现了江晨出轨并且掌握了离婚的证据,正准备做好财产分割,让他滚出去。
因为我哥的事,我没有立即离婚,并且试图找到证据,来证明推测。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
把江晨和小三堵在床上的时候,江晨上了头,冲上来打我,本来打的有来有回的,谁知道我当时忽然就眩晕想吐。
这才导致了我坠楼的结局。
我哥哼了一声,听出了我话里的意味,决定最近加强自己身边的人员警戒。
「江晨那种烂人再怎么装也装不了一辈子的,爸那边你别管,你的事我也不追问,有什么事跟我说一下就行。」
翻译一下:别自己一个人冲动行事,我是你这边的。哪怕咱爸也不好使。
我满意了,拍了拍他的手臂,「哥,最近换一批安保吧,我可不希望有的人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在江伯母一天一天的渲染和吹嘘下,几乎所有的人,只要是她能够见到的,哪怕是一个保安,都已经知道了江晨就是这家姑爷的事实。
我哥点头,不尽心做事的人,有什么必要留下?
他停下车,专门到后座弹了我一个脑瓜崩,「怎么的?您还挺满意,要是不满意,是不是当场和我断绝关系?」
我立马讨饶,「当然不会了,」在他的眼神之下,说出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我准备直接跑路的。」
我哥叹气,「我会和他谈的。」
一致的讨厌并且不认同报恩论的我和我哥,没想到我爸竟然能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操作。
在我哥还没有和他交谈之前,一切都乱了。
5.
我回到家时正值吃晚饭的时候,沙发上坐着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江伯母。
她坐在沙发上正在和我妈攀谈。
见我回来,甚至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星染回来了,快吃饭吧。」
我妈面色不愉地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示意回房间。
我勉强点了点头,要回房间的时候正听到了,极高极锐极尖的声音,「我可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这事得星染表态才行。」
转过身的我脸色变了,既要人受害,还要人高高兴兴的受害。道德绑架是让她玩明白了。
她想让我说很高兴嫁给江晨,然后给他当牛做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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