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去,一个长相非常漂亮的女人正站在窗外,目光阴瘆瘆地瞅着我们。
毛腻子见状,吓得一骨碌翻到了床底下。
“你给老娘下迷合咒,弄得我气息混乱,法力耗损严重,我正要找你个小瘪犊子算账呢!”女人冲着我咬牙切齿说道。
这么嚣张吗?
那也没啥好聊的了!
我朝窗外一跃,手中捏着五灵清煞符,口中急促念诀,大喝声:“赦!”,道符猛地向她拍出。
只听“咔擦”一声响。
窗户玻璃碎裂,那女人突然不见了。
往外瞅去,院子不远处,正蹲着那贝克汉姆头型的母黄皮子,狡黠地盯着我。
那眼神,对我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我火腾起来了,抄起角落一根棍子,跳出窗户就朝它追去。
死黄皮子非常之狡猾,院中杂草丛生,它在里面几个窜跃,又不见了。
院子的草足有半腿来,我怒气冲冲拨弄来拨弄去,完全没法找它。
正不明所以,却听到屋子里毛腻子的惨叫声。
我瞬间慌了,赶忙奔回屋子,却见毛腻子身上趴着那死黄皮子。死黄皮子正在死命挠他,挠得他身上血刺呼啦。
我急了,抬脚朝它猛踹。
可它毕竟是条动物,身子又小,恍若拳头打跳蚤似的,哪里能踹到它?
眼前黄影迅疾一闪,窗户再次晃动,它又跑出去了。
这一来,我倒不知道该咋办。
我用道符,它不敢跟我硬着对抗,采用调虎离山之计,一旦我出去追它,它就来整毛腻子。
智商不低啊!
思忖片刻,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先把毛腻子给弄回去,别到时逮黄皮子不成,反而害死了他。
我给这母黄皮子转了迷合咒,损了它法力,它非常生气,必然会来找我报仇,对付它不急一时半会儿。
想到此,赶紧给毛腻子身上塞了张五灵清煞符,叫他跟着我走。
来到院子里,我边走边警惕着四周的草丛,生怕它又从哪里冒出来。
毛腻子脚步轻飘飘的,一步都不敢离开我,嘴里颤声地问道:“它哪儿去了呢,哪儿去了呢?”
我恼道:“你要是舍不得它,就留这儿陪它聊聊!”
毛腻子脸上肌肉抽搐,左顾右盼,不敢吭声,像惊弓之鸟一般,亦步亦趋。
死黄皮子确实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直到我们出了院门,也不见它的影子。
来到大街上,稍微舒了口气,准备打辆车先走。正好有辆出租车往这边开来,正准备招手拦呢,眼前突然晃出来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
正是那死黄皮子变的!
我心里一惊,准备掏符再上。
没曾想,她突然手指着我们,边哭边大嚷道:“来人啊,来人啊,两个色魔要**我啊……”
她长得不赖,露出副衣冠不整、委屈娇滴的模样,把周边所有人都给骗了。
这一嗓子之下,路人先是纷纷惊诧。随后,捡板砖的汉子、拎扫把的阿姨、驮铁锹的建筑工,纷纷嘴里骂骂咧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干这种事,打死这两个家伙。”
呼呼啦啦一群人全向我们打来。
黄皮子女人脸显得瑟,嘴角轻蔑上扬,口中假哭不断,持续发出求救声。
我与毛腻子挨了狠狠的几下,撕心裂肺的疼,身上的血飙出。
毛腻子边抱头边大声解释:“别打人啊,是那个女的主动勾引我……”
此话一出,更加激起了众怒,狂风骤雨般的拳脚朝我们疯狂砸来。
有人还大喊:“先扭他们去报案!”
眼角瞥见那黄皮子女人已经不见了。
这事儿都没法解释去!
无奈之下,我只得展开拳脚,横踢竖踹开几个群众,拉着毛腻子往外狂逃。
可我还是小看了淳朴群众的力量,他们在后面不依不饶的狂追,还纷纷拣起石头来砸我们。我颈脖子挨了几下,差点晕厥,只得玩命向前跑。
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总算把他们给彻底甩掉。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宅子后边的山脚之下。
毛腻子累得快要虚脱了,身子瘫倒在地上,连忙摆手:“猴子,不……不行了,干脆让他们弄死我……算了。”
正大口喘息呢,眼前树影晃动,十米开外,死黄皮子顶着那团白色贝克汉姆头毛,已然恢复动物身,前爪上扬,冲我得意洋洋地竖起了鄙视的中指。
**!
我竟然被一头扁毛畜牲给羞辱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怒不可遏,发了疯般地向它追去。
死黄皮子这次跑得并不快,也没跑远,就在几十米开外的树林里打着圈转逃,我几次差点抓到它,但都被它逃过去。
七八分钟之后,死黄皮子好像体力不支,被一杆枝桠拌倒,小小的身躯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但似乎摔得很重,又起不来身。
机不可失!
不能让它再逃了!
我暴喝一声,捏着道符就要往地上扑去。
但肩膀却被一道无端而来的强大力量给死死掰住,耳边传来一句:“别扑!”
回头看去,宅子门口那个向我要钱吃饭的老头不知啥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
我急着想挣脱他,但发现全身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给罩住般,完全动弹不得,正要张口对他说,老汉,你老跟着**嘛,耽误我大事了。
“老汉,你老跟着**嘛,耽误我大事了!”
死黄皮子不知啥时候已变成妖艳的女人,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竟然也说出了同样一句话。
老汉扶着我肩膀的手没放,冲女人冷笑一声:“你好好修炼,何必害人呢?”
女人没理会老汉,对我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弄死你!”
说完,她转身想跑。
老汉手中的铁钳子夹着一块东西,突然向前抛去,“啪”地一下,贴中了女人的后脑勺。
女人惨叫一声,身躯倒地,瞬即化成黄皮子本相,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转眼一看,老汉抛出去贴着黄皮子那块东西,竟然是姨妈巾!
二叔曾跟我说过,成精的黄皮子,最怕的东西是卫生巾。污秽之物,可以削其道行,令其智昏。所以,东北黄大仙拿法附体人身,给人瞧病,最拿手的本事便是治疗妇科病和女人不孕。
为啥呢?
因为这些死黄皮子害怕别人拿女人月事之物弄它们,于是成天琢磨着怎么让女人彻底停掉大姨妈。至于妇科病,你想想,得了这病的月事之物,更加污秽,让它们内心害怕的颤抖。黄大仙们为自保,针对不孕和妇科病倒研究出不少奇方妙药,效果比专科医院好上百倍。
老汉手臂一张,袖子中竟然抛出像把黑伞状的虚体东西,猛地罩住了黄皮子,伞一抖落,黄皮子被收了进去,尔后,他顺手把它装进了背上的蛇皮袋。
这两手露的,让我目瞪口呆。
老汉嘿嘿一笑:“千年黄皮体内有定风丹,老汉几十年的老风湿有救了。”
“大……大师,多谢!”我慌忙说道。
老汉摆了摆手:“小哥不用客气。这千年黄皮出自终南山,不归造化,已成妖化形,迄今为止已荼毒人命十余条。老汉追踪它半年之久,均被它狡猾逃脱,若不是小哥迷合转咒法,乱其气息,损其法力,并迫使它化成人形停下来寻人媾和,我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逮到它。无量福生天尊!”
他竟然能看出来我用了转咒法?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老汉莫不是扫地僧一般的人物?!
老汉背着蛇皮袋子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回过头问我:“小哥阴山天功已达符法七重,却为何完全不懂气法?”
我何止不懂气法,阴山天功到底是啥玩意儿我都不知道!
“大师,我只是无意间学得些阴山派驱邪打灾符咒而已,确实不懂。”
老汉闻言,脸色稍露遗憾,点点头道:“符者灵,法者气。你只懂符咒,不懂气法,全靠肉体贴身拍符,对付一般邪祟尚可,可若遇到狡猾如千年黄皮,它虽不敢与你七重阴山天功硬扛,但变着法子折腾你,你符法也是无用。你且拨开刚才你想扑它的地方,看看都有啥。”
我听了,走到黄皮子刚才被树桠拌倒之处,拨开一看,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
下面竟然是一个不知啥时候设置的猎物陷阱,里面全是倒插钢刀,我一旦扑上去,指定摔进陷阱里面,被串成肉糖葫芦。都说黄皮子阴险诡诈,没想到如此歹毒至此。
斗了半天,死黄皮子先用调虎离山,再借刀杀人,最后来个请君入瓮。
三十六计玩出了花!
它太灵活,我抓不到,更没法往它身上贴符。若我有刚才老汉用气法隔空打物那招,也不止于此。
老汉可是救了我一条命!
我赶忙向他下拜。
老汉却冲我微抬手,我膝盖一点也弯不下去。
“阴山道士,拜天拜地拜老祖,岂可拜老汉?”说完,老汉又从蛇皮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一饭之恩,千金以报。老汉有气法心诀一书,若小哥不嫌鄙陋,可习之。”
我赶忙向他道谢。
接过来一瞅那书封面,上面画着一部拖拉机,书名更让我在风中彻底凌乱:手扶拖拉机修理技术手册。
这什么鬼东西?
翻开来一看,里面内容却让我万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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