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眠不休地加班,熬到昏厥打着点滴,终于帮公司第一轮融资成功,总裁妻子迫不及待庆功,她的男助理却抢先站起来笑嘻嘻给我敬酒:
「莫泽哥,谢谢你让出自己的副总位置给我,我会替你管理好公司的,你手头的那些项目我也会好好跟进。」
我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妻子。
她却没有反驳,只是拿出解聘书冷漠道:
「我也是为公司着想,公司上市后需要更多年轻血液,你已经不适合了。」
愤然离席后,男助理更新了朋友圈。
照片里,他意气风发,而妻子一脸宠溺地帮他戴上属于副总的胸牌。
配文是:
「老板人美心善还贤惠,如果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只是冷漠一笑,评论道:
「这么喜欢,送你了。」
1
刚评论完没三分钟,妻子许如诗就打电话过来臭骂我一顿。
「莫泽你疯了?竟然故意挤兑景程,他一个小男孩脸皮薄都被你气哭了,你现在就给我回公司向他道歉!」
我没作声,她顿了顿,语气更冷:
「我和你说过景程是张家太子爷,你不要无理取闹,否则,我就断了你妹妹的医药费。」
我扯开唇角,讽刺一笑。
和许如诗结婚七载,她却拿我患了慢性白血病的妹妹要挟我。
要不是公司正在上市紧要关头,我忙着找投资人融资,早就要给妹妹做了骨髓移植手术。
许如诗就因为撞见张景程从张氏车牌四个六的车上下来,就认定人家是豪门张氏神秘的太子爷。
她不知道,张氏真正的太子爷一直想挖我到他的公司,我也旁敲侧击问过,他家根本没有叫张景程的这号人物。
我几次提醒她,她却觉得我是嫉妒张景程家世好,又年轻帅气,说我没见识。
「莫泽你聋了?十分钟内,你要不回公司道歉,就给我等着吧!」
耳边依旧是许如诗的威胁声。
张景程啜泣委屈的声音爆发:
「如诗姐,我知道莫泽哥心里不快,既然他这么想要副总的位置,我让给他算了!」
好一个让字。
我直接挂了电话,反手联系了张氏太子爷:
「小张总,我答应去贵公司上班,只是,能不能先预支一些工资给我,我要给妹妹看病。」
许如诗说都是一家人,谈钱伤了情分,所以我的工资只有亲属卡上两千的额度,每月过得紧巴巴,根本没有余钱。
思及此,手机正好收到了亲属卡额度降为五百的消息。
过了一分钟,又降到了五十。
张总回了我:
「我已经找助理帮你安排给你妹妹转院了,放心,是我家名下的医院,比中心医院好得多。」
我不再犹豫,转身打车去医院看望妹妹。
「安安,哥哥忙完公司的事情了,来陪你了。」
听到动静,妹妹惊喜看着我。
半个月不见,她穿着病号服,小脸惨白,抚摸着我给她买来解闷的电子琴。
我心头一暖,下一秒,却愣住了。
因为,她的右手小指软软地耷拉着,像被人生生折断了。
我正要再问,一帮医护人员闯进病房,二话不说要将妹妹的病床抬出去。
护士小声叹气:
「她嫂子断了医药费,让我们给她赶出医院,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嫂子,这小姑娘真可怜......」
医护人员身后,两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正是许如诗和张景程。
许如诗一脸得意:
「莫泽,你果然在小拖油瓶这里,要是你现在给景程鞠躬道歉,答应给他当助理,帮他完成项目,我就勉为其难放过你,给你妹妹治病。」
妹妹在看见许如诗的一瞬间瞳孔一缩,竟然直接躲到了我身后。
我面沉如水,质问道:
「许如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安心帮公司拉投资,你就帮我照顾好安安,她的手指是怎么一回事!」
许如诗摸了摸鼻尖,她身旁的张景程眼中难掩得意,幸灾乐祸道:
「莫泽哥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上周少年组钢琴大赛,你妹妹和我表弟都入围了,你妹妹太倔强,如诗姐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人折断了她的指头,让我弟拿了冠军,你不会生气吧?」
胸腔怒火腾得升起,我脑袋一阵嗡鸣。
大学毕业时,父母车祸意外去世,只留下还在襁褓中的妹妹。
我和许如诗一手把安安带大,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安安是那么依赖许如诗,对她比对我这个亲哥还亲。
可现在,就为了讨好张景程的表弟,许如诗竟然不择手段,毁了安安的音乐梦想。
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许如诗错开我愤怒的目光,轻咳一声:
「不就一根手指而已,还能养好,莫泽,你要识大体一些。」
剑拔弩张时,张氏集团名下的医生已然赶到。
我松了一口气,将妹妹交给他们。
见我要给安安转院,许如诗脸色一变,不屑道:
「莫泽你装什么有骨气呢,打肿脸充胖子,转院费你拿的出来吗?你吃了我七年软饭,要不是你是我老公,你也配呆在我们公司?」
「我告诉你,你妹妹的这根手指,可是换了张氏准备投资一个亿,值得!」
「等景程家投钱一鼓作气帮我们上市,我看在你妹妹有功份上可以勉为其难给你升职加薪,到时候带你们出去旅游散心,便宜你们两个了!」
她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让我胃部翻涌,想要作呕。
明明当年,是她在机场拦住我,哭着说爱我,求我留下和她一起创业,她会对我好的。
我放弃了自己的锦绣前程,陪她白手起家。
可公司眼看着要上市了,她一边压榨我,一边用我妹妹的手指当跳板获得利益。
敲骨吸髓,眼前的女人利欲熏心的样子如此陌生。
我的目光变得冷漠。
可她忘了,公司如今的大部分项目都靠我的专利活着。
我倒要看看。
是张景程许诺的虚无缥缈的资金先到。
还是我撤回专利,她的公司先垮台!
2
见我不语,张景程一脸落寞,拽了下许如诗的衣袖:
「如诗姐,莫泽哥毕竟是公司元老,就算他欺负我,一直看不起我,我都可以理解的,我爸说了,大不了让我辞职回家算了......」
自从半年前张景程进了公司,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卯着劲和我对这干。
听他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是欺上压下的人。
许如诗跺脚,指着我鼻子怒骂:
「莫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当景程的助理已经算看的起你,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公司。」
我冷笑一声,摘下自己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工牌,直接砸向看好戏的张景程。
「那你开除我吧。」
说完,我跟着张氏派来的医生,护送着瑟瑟发抖的妹妹转院。
身后,许如诗故意大声道:
「景程,他不识好歹别管他,我特意给你包了五星级酒店办升职宴,我们快走吧!」
......
医生告诉我,下周一可以给我们安排骨髓移植手术。
还有三天。
正当我守着安安,给她念故事书时。
我的手机叮咚一响。
办公软件弹出我被辞退,自动退出许氏公司的消息。
聊天软件里,张景程的头像不断跃动,发消息炫耀:
「莫泽,你的办公室可真大啊,如诗说准备把我们中间这个隔板拆了,方便我们交流呢。」
「你之前手头那些项目成果,如诗都把主创的名字改成我的了,这么一算,奖金我都花不完。」
「还有哦,你的股份,也是我的了。」
对于这些挑衅,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怒火中烧,吵着闹着要许如诗给我个交代。
现在我心无波澜。
夜深了,我原本想守着妹妹。
妹妹却懂事地让我回家休息。
因为住酒店要身份证,我不得已回家去拿。
谁知,我将钥匙插入门锁,却发现打不开门。
当我以为自己走错时,房门从内被拉开。
我踉跄一步,张景程穿着睡衣,一脸嘲讽看着我。
他目光上下打量我,幽幽道:
「丧家之犬,还敢回来讨饭吃?」
屋内,许如诗问道:
「谁?」
张景程让开路,做出男主人的样子,笑道:
「是莫泽哥!」
转头,他问我:
「莫泽哥,你在公司加班睡地铺这些天,我怕如诗姐独自在家有危险,都陪着她,顺便换了锁,防贼,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许如诗已经缓步踱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她似乎刚洗过澡,发尾没吹干,垂在肩膀上,将睡衣染湿。
我看得出来,他们穿的是情侣睡衣,却不是属于我和许如诗的那件。
真恶心。
在我幻想着公司上市以后,许如诗回归家庭,和我生儿育女时,他们却已经如此亲密了。
我一直都知道,许如诗对张景程的偏爱,从来不只是因为他是张氏太子爷。
每一次看见张景程时,许如诗的目光就会陡然温柔。
张景程为了偷懒谎称自己不舒服,明明演技浮夸,许如诗却总是一脸焦躁担心。
这些曾经对我的关心,照顾,变成她对张景程越界的爱。
我从曾经被她捧在手心的白月光,变成了一粒白米饭。
见我目光凝在睡衣上,许如诗眼神躲闪,手握成拳轻咳了一声:
「小孩买着玩的。莫泽,你下午不是还大言不惭让我开除你,真收到了被开除的消息,你终于知道找我求情了?早知如此,何必嘴硬——」
二十九岁的小孩?
我直接打断她:
「我只是来拿自己的东西而已。」
许如诗这才起身,却直接拦在门口冷哼一声,摆明不让我进去。
我现在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推开她冲进房间,找出自己的证件就往外走。
许如诗瞪圆了眼睛。
「站住,你拿身份证是要去哪?」
张景程装模做样,哭天抹泪道:
「如诗姐,莫泽哥肯定是因为我陪你生气了,闹着要和你分居,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吵起来,我辞职,我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家了,你们和好吧!」
许如诗脸色一沉,语气糟糕:
「莫泽,你都作了一天了,还没作够吗?看在结婚七年了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在景程手底下当个助理好好表现。」
她指向屋外:
「要么,你就继续作,我和你离婚!你和你那个拖油瓶妹妹出去睡大街,死外面去!」
张景程唇角止不住上扬,劝我道:
「哎呀,莫泽哥你都三十二岁了,现在大厂要求员工平均岁数不超过三十,你很难找到工作的,还是快向如诗姐道歉吧!」
许如诗见有人给自己说话,哼了一声:
「莫泽,现在知道怕了——」
下一秒,我却反手掏出早就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那就离婚啊。」
许如诗眉心一跳,终于正眼看我。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
见状,张景程眼珠一转,忽地一笑。
他挡在许如诗面前,嘴上道:
「莫泽哥你别冲动!」
下一秒,他用力自扇了一个巴掌,左脸颊飞快浮现五个红肿的指印。
许如诗被结结实实挡着,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听见巴掌声,这才掰过张景程的肩膀。
目光触及红肿脸颊的瞬间,她眼中窜出火光,疯了一样撕扯我:
「莫泽你找死吗?你竟然欺负景程!」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被陷害。
以前的我只会承受许如诗的怒火,大喊冤枉,喊到唇焦口燥也得不到信任。
张景程见诡计得逞,万分得意,冲我做了个口型:
「活该。」
我眸光渐冷,一把推开许如诗。
然后拽过张景程的领口,扬手,狠狠在他本就肿胀的脸上又扇了一巴掌。
张景程被我扇歪了脑袋,脚下一个趔趄。
我幽冷地看向目瞪口呆的许如诗,唇角扬起:
「说我欺负人是吗,许如诗你瞪大眼睛看好了,这才叫真的欺负人!」
3
此时,我居高临下看着张景程。
他向来充满得意的双眼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恐惧。
但下一秒,又被屈辱和愤怒冲昏头脑。
他哭着看向许如诗,好不可怜。
许如诗心疼到无以复加,用力推开我,声音喑哑:
「莫泽!我看你真的不想活了,滚,你给我滚!」
我把离婚协议书摔许如诗脸上:
「这协议书你爱签不签,我会找律师和你打离婚官司。」
临走前,我冷笑道:
「许如诗,你自己看看张景程脸上的指印吧。」
许如诗下意识看去,却表情微愣。
因为,这两个指印的位置截然相反,大小不一。
我却不在乎她的反应,拿着身份证开房睡觉。
这些天为了帮许如诗的公司融资,我筋疲力竭,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隔天,我神清气爽。
张氏太子爷给我发来消息:
「莫泽,你今天可以入职吗?」
我动动手指回复他:
「当然,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回前公司一趟,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刚踏进公司门口,就看见众人围着张景程打转。
「张总,今天是您第一天上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
「张总,您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我这就给您去买!」
张景程脸上盖着厚厚的粉底,显得脸色死白,看见我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这不是莫泽哥吗?怎么来公司了,是有东西没拿吗?不好意思啊莫泽哥,保洁阿姨以为你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垃圾,已经扔了。」
许如诗闻讯赶来,见到我双手抱臂,一脸得意:
「莫泽,你现在求我,晚了。我们公司不欢迎你。」
众人见状更是对我虎视眈眈,嘲讽不停:
「我当谁呢,被开除了居然还死皮赖脸回公司,连张总万分之一的气质都没有。」
「就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有的人老树皮就应该滚得远远的。」
这些冷嘲热讽我的人,曾经一口一个莫泽哥的喊我,希望我带他们做项目。
人心难测,利益至上。
我淡声道:
「我只是来拿回自己授权的专利而已。」
许如诗瞳孔一缩,似乎才想到这茬。
她很快镇定下来:
「莫泽,你别不知好歹,就你那些老掉牙的专利,我们公司用是看得起你,而且公司快上市了,到时候不是不能分你点钱,你就算不考虑别人,也该考虑考虑你那个病秧子妹妹吧。」
我唇角讽笑:
「既然这么看不上,那我带走又如何?我以后怎么样,还不需要许总担心吧。」
许如诗冷哼一声,一脸倨傲:
「你人可以走,东西要留下。不然有本事你和我打官司啊,我们整个法务部陪你打,我看看拖下去,是你先胜诉,还是先饿死。」
公司众人更是一脸得意:
「莫泽,你还是识时务一点吧,我们许总已经是法外开恩,给你分红都不错了!」
还好,我早就知道许如诗脸皮厚如城墙,早就准备了对策。
我举起展示正在直播中的手机屏幕,笑道:
「你们来真的?现在可是你们公司上市的关键阶段,那就让大家看看你们的真面目吧......」
许如诗瞬间脸色一变,双手攥拳。
她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道:
「莫泽,刚才开个玩笑而已,你真不禁逗。专利你带走吧,快把直播关了,这些事没必要占用公众资源。」
这么轻易松口?
我挑眉,脚步往机房走去。
张景程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破天荒劝道:
「如诗姐,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已经在系统中解绑了自己的专利授权。
许如诗冷哼一声,取出一份文件高傲道:
「莫泽,我笑你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们公司有的是资金,豪门张氏还要进行上亿投资呢,到时候有的是人才奉上技术!张氏已经签了合同,今天就派人给财务部打钱。」
我看着合同上鲜红的公章,有些愣神。
这公章,和张氏太子爷的几乎一模一样。
张景程居然作假到这个份上,拿假合同糊弄人?
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犯法的。
还是说他真有背景。
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保安急急忙忙跑进来通传:
「许,许总!外面来了一帮人,说是张氏集团的!」
许如诗一脸兴奋,当即要保安把人请进来。
为首的,赫然是张氏太子爷张昭。
张昭见到我,低声道:
「怎么,他们为难你了吗?我专门带了法务部的人帮你。」
许如诗只是一脸兴奋,凑上来伸出右手笑道:
「你是张氏派来的负责人吧?是要追加投资吗?你身边这人只是我们开除的员工,千万别在意。」
张昭面容冷峻,微微皱眉,没伸手。
许如诗有些尴尬,一手将合同拿出来,一手推出一脸慌张的张景程:
「这位你总该认识了吧?他可是你们集团的公子!和我们公司签订了上亿合同,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昭看着合同上鲜红的公章,再看看张景程。
忽地瞪大眼睛,怒不可遏:
「我们集团的公子?」
「许如诗你瞎了眼吧!这家伙贼眉鼠眼,是我家司机的儿子!竟然还敢伪造公章,法务部给我告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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