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顾闻璟生下第二个孩子时,二十三岁。
恰巧这年,他初恋回国开演奏会,要他带女伴出席。
顾闻璟出门前在镜子前挑选了十分钟领带。
临走时,嫌恶的瞥了我一眼。
「你又不懂演奏会,就在家里带孩子吧。」
早就熨烫好的礼服,没派上用场。
我垂眼,看着满身奶渍的自己,和一直朝顾闻璟背影哭闹的两个孩子。
突然就忘了当初为什么爱他。
我向顾闻璟提了离婚。
顾闻璟不信我敢。
指着两个孩子,嘲讽问我:「你离了,他们怎么办?」
我声音平淡。
「给你,我一个不要。」
顾闻璟带着寒风从门外进来时,小腿碰倒了放着女儿尿不湿的垃圾桶。
难闻脏污的东西散落一地。
顾闻璟随意一瞥,很快跨了过去。
「苏恩池,收好你的垃圾。」
桌子上,摆着我二十四岁的生日蛋糕。
为了尽早恢复生产后浮肿的身材。
我已经半年没吃甜食。
顾闻璟忘了我的生日,在这天去看初恋的演奏会。
我等不回他,便自己吃掉了二十分之一。
「苏恩池生日快乐」的祝福,被我好好留在蛋糕上,没有破坏。
顾闻璟路过桌子时,明明看见了。
但抬眸看我时,眼里却没有丝毫抱歉。
反而上下扫视我片刻,冷呲了一声。
「苏恩池,你都这样了还吃蛋糕?疯了吧。」
照顾孩子一整天。
我憔悴疲倦,样子比融化的奶油还倒胃口。
剖腹产留下的疤痕更是蜈蚣般趴在我的小腹上,永远挥之不去。
弯腰将地上的尿不湿一点点收拾好。
我准备洗漱,休息时。
没关严的客卧里,传出了顾闻璟宠溺又深情的声音。
「小腰精买不到合适尺寸的礼服很正常。」
「容衣坊的师傅手艺好,你喜欢什么款式,明天我让她们给你做。」
小妖精?
顾闻璟工作上雷厉风行,在家里也不苟言笑。
我为他生了一女一男,却也只有在他高兴时,才能得到片刻耐心。
此刻,骤然听到他如此温情脉脉的声音。
我心脏漏跳一拍,正要细听。
那头,客卧的门便「嘭」一声,重重关上了。
熟睡的孩子们被这动静惊醒。
你追我赶的大声嚎哭。
我头疼不已,一手抱女儿,一个轻拍儿子,疲倦的哄。
可尖锐的哭声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宝宝乖,别哭了,爸爸要休息了……」
「乖。乖,真的别哭了,妈妈也好累了……」
「哇!哇!」婴儿的哭声此起彼伏。
这一夜,直到窗外隐隐透出白光。
他们才终于再次陷入熟睡。
维持哄孩子的动作太久,我像老旧的木偶,浑身上下所有关节都僵硬疲倦。
平躺了好一会,才攒足力气,去客厅接水。
也就是这时,我才发现,客卧的门大开着。
……顾闻璟这个父亲,早就不知所踪。
我和顾闻璟是青梅竹马,也算商业联姻。
顾闻璟六岁,我四岁那年。
父亲抱着我在宴会上和顾闻璟的父亲打招呼,被彻底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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