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在我呱呱坠地的时候,仿佛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命运。
我听见我那个或许应该称为爹的人说:“败家娘们,每天躺床上等着人伺候又生出个破女娃。”
我看过很多的重生文,里面大多数主角凭借现代的记忆大显身手改变时代改变命运。
可是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出生在最底层农民家里的第七个孩子。
我在襁褓里凭借着别人的交流努力认识这个世界。
我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也就和重生之前的我差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七个孩子的母亲。
娘的前六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女孩,所以,她就被当作生育机器一般,一直不停生不停生,还没出月子就又得被婆婆催去同房。
由于孩子太多,也都是并不重要的女孩,我和我的六个姐姐并没有名字,只是从老大开始一溜排序叫到老七。
我从小就被爹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我没去过学堂,也没人教我识字。
大一点的姐姐都被拉去地里干活,当我的个子一够上灶台,我便开始每天负责做一家九口人的饭菜。有时候还会因为今天的饭烧得夹生遭到爹的打骂。
可是每天爹带回来的柴火是固定的一捆,一旦烧完就得自己重新去山上捡,为了不再因为柴火不够导致米烧不熟,我每天早上都得比爹早起半个小时跑到山上捧回一堆柴火。
重生后的我年纪实在太小,个子也因为营养不良而比正常人矮小,一次能抱回来的柴火只有怀里一点。
我只能一趟一趟不停地来回跑。
我娘知道了这件事,每天在织布的空隙溜到山上给我带回柴火,然后摸摸我的头,教我如何生火做饭。
后来我长大了一点,我娘终于生出了男孩。
这可给爹开心坏了,特地请了算命先生给弟弟赐名。到后来他地也不下了,每天捧着他的宝贝儿子到处炫耀,连我娘都沾了点光。
村里的人都说我娘天生是个能给家里添丁的种。
我娘听后只是笑了笑。
爹天天围着刚出去的弟弟转,地里的活儿一下子缺了人干,而我只能背上锄头,跟着我的六个姐姐下地干活。
由于爹的格外照顾,弟弟的母乳都吃的比常人久了许多。
弟弟断了奶以后,爹才舍得重新出门。
某天傍晚我们回家的时候,发现弟弟站在家门口哇哇大哭。
爹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冲到弟弟面前:“怎么了幺儿,怎么哭成这样。”
弟弟年纪尚小,支支吾吾不会说话,只是手指了指房间。
爹撇了我一眼,又回头安慰起怀里的弟弟。
我盯着漆黑漆黑的屋子,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走进房门,看见我娘躺在地上,身后和墙上绽放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花。
娘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她这一生,似乎再也如今没这般穿得艳丽。
我一时间有些愣住,直到我爹喊了我一生才回过神,他不耐烦地问道:“屋子里有什么?”
“我娘死了。”我回答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声音里夹着些许哭腔,一摸才发现,我的脸上全是泪。
爹朝地上忒了口痰,低声骂了句晦气。后来我娘就随随便便被下了葬,我们没有吊唁的时间,就又被赶去干活。
我偷偷地绕路跑到母亲的坟前,跪下去给她磕了头。
正当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去,突然一个脸上有颗大痣的阿婆抓着我的手把我塞进一辆大花轿。
我立马反应过来,我被爹卖了。
我想逃,却发现轿子四周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我拼命哭喊,却无济于事。
我只能被晃晃悠悠地抬着不知道去到哪个地方。
等大花轿被人放了下来,立马有个女人钻了进来,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身体,然后来不屑地说:“屁股不大,万一生不出男孩怎么办。”
抓我过来的阿婆在门口摆了摆手:“你出的什么价格,有这个年纪的都不错了。”
我一时间觉得有些可悲。
可是我的反抗无济于事,我哭过也闹过,想半夜从大花轿里逃走,被他们抓了回来,想和我娘一样,却被他们死死绑住不能动弹。
他们说:“你是我可是花了钱买回来的,你的命不再仅仅是你的命了。”
就这样,我等到了我大婚的日子。他们仍没有解开我手上的束缚,只是用破旧的婚服盖了起来。就这样,我被压着拜了堂,送进了洞房。
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也再也没有力气反抗。只能静静地躺着等待我至今甚至还没见过的丈夫。
我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人来。
直到隔天中午,我又一次被塞进大花轿送走,才听到外面有人议论:“啧啧啧这家人做了什么孽,刚结的婚还没来得及洞房男的就死了。”
有痣的阿婆掀起大花轿的帘子恶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都怪你这个赔钱货,一脸的克夫命,克死了自己亲娘还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这下好了,又得砸手里。”
大花轿又抬着我走过了很多家,我靠在侧边,听着外面阿婆不断地介绍,还陆陆续续带着人进来打量我,但是一听说我新婚就克死了一个丈夫连忙摆摆手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终于走出了大花轿。
阿婆把我推给面前一个女人以后转头就跑,生怕她反悔。
面前的女人穿着清素得体,但是头上绾着一朵艳丽的红花。
她给我松了绑,她朝我笑了笑说:“以后这就是你新的家了。”
我有些警惕地盯着她。
她看出我的戒备,轻轻牵起我的手把我带进宅门。
跨过宅门,穿过甬道,就是一个种着海棠花的内院。
海棠花树下的背影欣长优雅,一席咖色西装称得人笔挺伟岸。
身边的女人微微屈膝行礼:“钟先生,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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