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泽乡女红最好的绣娘,我的夫君是最有本事的猎户。
成亲第二年,他把自己结拜兄弟孕四月的遗孀带到我们家,对我说:
“阿香,小怜她没有手艺傍身,我们要帮衬着她。”
我点点头。
于是,我照顾李怜坐月子,在夜晚冒着大雨带她高烧的儿子求医,一双用来绣花的手变得粗糙无比。
但我想不明白,夫君帮衬她,怎么就帮到床上去了呢?
我哄骗醉酒的他,签下一纸和离书,远赴京城经商。
再见他时,他在大雨滂沱中敲开我店铺的门,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来找我的妻子。”
我淡淡转身:
“我不是你的妻。”
......
薛常醉酒这天,我正在跟隔壁王大娘因为几个土鸡蛋砍价。
王大娘说我傻,明明自己是正妻,为了别人的妻儿做这种低声下气的事儿。
我把鸡蛋收进篮子里,对王大娘的话充耳不闻。
李怜的丈夫死得早,只留下孕四月的她。
薛山说了,我们要帮衬着她,不然传出去,都要说薛山不讲义气。
我拎着篮子回到家里,却不见薛山的身影。
透过土墙,寝屋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疑惑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我和薛山平日睡的土炕上,纠缠着一对白花花的身影。
浓郁的酒气散在空气中,李怜嘤咛的声音连绵不断。
与她纠缠的男人,正是我的夫君薛山。
我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和愤怒交织。
我跌跌撞撞地端来一盆水,哗啦一声泼在他们身上。
这一下子,把两人浇了个透心凉,也把薛山的酒意浇散了大半。
他连滚带爬地起来,慌慌张张地披上里衣。
李怜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他的腰带上。
薛山见到我,连忙举起三根手发誓:
“阿香,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是我喝酒误事,错把怜儿当成了你。”
李怜在一旁捂着脸哭哭啼啼:
“阿香嫂,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勾引了薛郎,是我该死。”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竟起身,要朝一旁的墙上撞去。
李怜没死成。
她被薛山拦下了。
薛山眸色哀恸,抱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对我说: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怜儿是无辜的,你莫要迁怒于她。”
我只觉得心头发冷,脑子早就成了一摊浆糊。
另一个卧房里,襁褓里的男婴被这动静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为这个荒唐的夜晚,又添了一丝混乱。
我动了动嘴皮子,满身疲惫,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我累了,早点歇息吧。”
平时,我和薛山是睡在一起的,但现在,我只觉得那张土炕上要多脏有多脏。
我进了另一间屋子,眼泪从眼角滑落。
怎么会那么巧?
薛山今天醉酒,李怜就恰好在那间屋子里。
一切听起来是那么合理又荒唐。
李怜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和薛山一起上山打猎,在猛虎口中救下了薛山,自己却命丧虎口。
正因如此,我才同意了薛山把李怜接进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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