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么容易就信了?”
童筱筱看到了霍琨紧皱的眉,他果然不会信她。
她紧攥着拳,面上却又染上了那份散漫的笑,习惯性用假笑来掩饰自己的狼狈。
她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去苦苦哀求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乞求对方的信任和宽恕。哪怕,那个人已经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霍琨刚涌上来的柔情被压了下去,随之是无尽自嘲。
已经犯过的错,他怎么就不长教训?这个女人嘴里,永远不会有实话。
霍琨甩开童筱筱,让保镖抓着她,把她按在童媛媛尸体前磕头道歉。
童筱筱奋力挣扎,可还是被按着身子,一下下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血沾染了她白色的婚纱,血腥味铺天盖地侵占着她的嗅觉,她胃里一阵翻涌,那种深深的无助感又来了。
小时候她只能看着母亲一步步走进深渊,而现在,她也步了母亲的后尘。
她想,不该爱上一个人的,爱情这样的奢侈品,她本就不该奢望。
童筱筱是被抬回童家的,童显宏和继母的谩骂不断,就连一向偏心她的爷爷奶奶,也在怨她。
“媛媛就算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该害死她啊。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姐姐。”
童媛媛死了,她曾经对童筱筱做过的那些恶,也被所有人遗忘了,童筱筱成了旁人眼中彻头彻尾的施暴者。
童筱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习以为常地屏蔽着这些声音。
只是忍不住地在想,霍琨在做什么呢?她没了要挟他的东西,他是不是要和她离婚了?
那些她想要努力握住的人,最终还是像流沙一样,攥得越紧,消失越快。
就像母亲。
就像……霍琨。
霍琨还在病房里,童显宏夫妇已经回童家了,病房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看着童媛媛的遗体,目光渐渐涣散。
霍家早些年在海外发展,直到霍琨十四岁时,才开始把重心移向国内,他们一家人也跟着回国。
霍琨脑子聪明,考过试后,凭借自身实力转进了A市最好的中学。
去学校的第一天,他厌烦了那些女生的围观,跑到学校偏僻的角落寻求安静。
霍琨坐在草地上看书,有人在围墙上吹口哨,他皱皱眉,头也没抬。
“嘿,哥们,帮个忙!”
软糯的女声响起,却又带着一股流氓劲儿。
霍琨抬起头,见女生穿着校服骑在墙头上。清晨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歪着头晃着腿,眉眼弯弯,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走过去,“有事?”
话音才落,女生踩着他的肩膀落了地,“谢了哥们。”
她嘻嘻冲霍琨笑了两声,哼着歌跑远了。只是离开前,长发扫过他的脸侧,留下淡淡的洗发水味,像是羽毛在他的心上轻轻扫过。
有些痒,有些麻。
他的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脸也跟着发烫。
霍琨看了眼白色衬衫上清晰的脚印,木着脸想:他昨晚果然不该在外面吹风,大抵是着凉发烧了。
他收起书回了教室,见刚刚分开的女生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上。
她,好像是他的同桌。
接下来,两人走到一起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霍琨一点都不喜欢跟人黏在一起,觉得束缚,可她是个例外。有她在的地方,连最烦闷无趣的事,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他只是看着她的脸,就能想到他们女儿以后长什么模样。
高二时,他甚至连她家庭情况都打听好了,觉得两家门当户对,家里应该不会反对,这方面不用他另外花心思,他只需要考虑什么时候提亲就好了。
霍琨还记得那天是五月五号,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他跟家里说了想和童家女儿结婚的事情,然后在父母的调侃中,去了学校。
童筱筱没在座位,同学说她在外面。
他拿了父母准备好的红包去找她,恰逢她在打电话。
童筱筱背对着他,看不见表情,语气仍旧是那份散漫的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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