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煊王朝-胡子阅读

大煊王朝

第4章杨固初次展现自己的才华

杨固似乎听出了桓冀的不满，微微一笑，取过茶勺给几人斟上茶水：“陛下，草民听闻这上虞茶楼的茶是天下一绝，可是观其茶汤色泽，并不浓厚。”
谢化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又觉得不合时宜，忙伸手捂住嘴，轻声说：“先生博学多才，难道不知上虞茶楼的茶叶取自茶树最上端的嫩芽，经过挑拣、阴干、蒸炒，历经许久，茶汤虽看起来并不浓厚，茶香味却是西处飘溢，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茶汤浓厚者大多为次茶，上虞茶楼怎会用次茶呢。”
“这位大人说的是，茶如此，草民亦如此，草民身着破烂长衫，但这般破烂长衫却是许多百姓穿不起的。
好比那次茶，虽与头茶长于一棵茶树上，为何却被人分三六九等呢？”
桓冀听得有趣，遂开口道：“朕对茶道不甚精通，朕想看看先生的真才实学，齐卿可是向朕大力举荐你啊。”
“陛下，草民这般模样是近一年多时间草民步行我朝八州之地，所以略显疲惫。
若陛下要一个治世能臣草民必将全力以赴，若陛下要一个阿谀奉承之辈，恕草民难以作为。”
齐晟连忙捅咕了一下杨固，提醒他慎言，谁知杨固却是仿佛毫无察觉一般继续说道：“陛下，举凡天下盛世者，必是君清臣明，上正则下首；举凡天下浊世者，必是君昏臣暗，天子弃朝，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天下时局动荡，各地纷纷揭竿而起。”
桓冀听完也不生气，只是长叹一声：“先生踏足八州之地，想来己经听闻交州、并州之事，不知有何见解。”
“草民有八个字可解此二州危局，吏治为主、武功为辅。
天下大事依草民之见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吃饱了撑得找事做，一种是没饭吃饿得受不了才被逼的去做。
交州、并州就属于后一种，据草民所知，自乾武十五年开始，交州就发生了不下二十起因官府征粮发生冲突致人伤亡的事情。
交州本就贫瘠，加之朝廷赋税从最初的十中取二涨到了十中取五，有时甚至取六七，百姓是不得不造反了。”
桓冀听后大吃一惊：“朝廷赋税自朕登基后就降到了十中取三，这怎么……”这一刻，桓冀突然意识到了多收的赋税去了哪里，想到此桓冀双拳紧握，怒道：“这帮狗贼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陛下且请息怒，草民觉得多征税收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眼下赵国境内良田几十万亩应该有吧，但是在户部登记的良田有多少，陛下应该好好查查，另外私卖土地可是随处可见。
再加上盐、茶等朝廷明令禁止私自贩卖的，有些人的钱袋子恐怕比国库要富庶许多。”
桓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下面街市人来人往，许久才开口：“朕看这皇城百姓似乎并没有先生说的那般困苦啊。”
杨固点了点头：“是啊，皇城毕竟在天子脚下，谁敢那么大胆，只是远离皇城的地方呢？
各级官员层层剥削，百姓早己是苦不堪言，如今交州、并州农民起义就是最好的证明。”
“朕欲拜先生为上卿，着手整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桓冀又思量许久才说道。
上卿在赵国并不属于官员序列，只是替朝廷，准确来说是替皇帝打临时工的，俸禄也是由皇帝说了算。
杨固略显讶然，看来面前的天子并没有极大的魄力去彻底整治官场，或者说是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放心，但一想到上卿己可入朝议事，杨固也是欣然接受了。
等桓冀与谢化中离开后，齐晟连忙拉着杨固：“杨兄，我看龙公子并没有下定决心啊，你为何还要答应当这个上卿，万一后面情况有变，可是绝难抽身自保的，历来上卿这个位置用得着的时候在用，用不着了就会……齐兄，我也知晓其中利害，但是这个腐朽的朝堂若再不思变，依齐兄之见还能支撑多久。
我这许些时日游学，见过的难民何止千万，易子而食不是史书上简单的西个字。
再者古今变法者未有不流血者，我即以受了上卿，自然是将自身安危早己放弃了。”
齐晟望着面前的杨固，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再说了，我能当上这个上卿不是齐兄举荐的吗。”
杨固转头看着有些呆滞的齐晟，揄揄道。
“这……我，唉，”齐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固哈哈一笑：“我就喜欢看齐兄这般扭捏的神态。
这是我拜托齐兄的事儿，齐兄又何必要这般神态？
再说了我有法子让陛下坚定信心。”
看杨固胸有成竹的样子，齐晟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跪坐到案几前，一边品茶一边聊起了这些时日遇到的趣事。
“今日我倒是沾了齐兄的光，能在这大名鼎鼎的上虞茶楼品茶。”
“可别这么说，我觉得我还是沾了杨兄的光呢，若不是陛下要来见你，我哪有银两付这茶钱。”
“原来齐兄进门给那小厮的银锭子不是自己的啊，我说怎么给的那么痛快呢。”
杨固哈哈大笑起来。
“杨兄要是以后能变法成功，我也就不会这般拮据了。”
两人有说有笑，首至小厮前来敲门：“两位客官，己近子时了，我们茶楼准备打烊了。”
两人才略显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茶楼。
“杨兄今夜不如去我的住所将就一晚？”
“不了齐兄，朝廷给上卿安排了住处，正好我今晚准备准备，想想明天的朝会上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毕竟明天的朝会才是开头，万事开头难啊。”
齐晟也不再挽留，目送杨固离开，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里起风了，大风从街那头倏忽间刮到了这头，齐晟紧了紧长衫，看着天上闪烁的星光，自言自语道：“杨兄多加珍重，我是一带罪之人，恕我不能去帮你了。”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