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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正烈,相府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老爹为了谈成这门亲事,特趁我及笄摆宴,专门从杭州为我买一套翠烟锦琢薄衣裙。
听说穿上后走起路来轻纱摇摆,如莲花点缀,随风而抚。
可历经两世,我都未来得及穿上这条裙子。
前两世的过去,老爹带着裴鹤行来寻我时,我正让小厮将春朝按压在地上狠狠地羞辱她。
现在想想错的是多离谱。
还好重生的不晚,春朝彼时刚被云桃压来跪在地上。
第三世了,我学聪明了一点,并未出声处置,只是看着她解释,听她说不是故意的。
茶逐渐转凉,太阳斜射在日晷上,光阴寸寸失。
春朝的确很美,她的眼里升起清冷的倔强,在云桃一声声质问她为何要偷穿我的衣服中,依旧不愿求饶,就像一朵柔弱清冷的小白花,灿若春华。
年少怀春,我曾读过许多话本子,也正是无知和莽撞使我根本没有脑子去考量裴鹤行为何会爱上我,而是天真地觉得只要除掉春朝,他就一定会对我好。
太傻了,也太蠢了。
云桃还等着我一声令下狠狠责打她,可令在场的人都吃惊的是,我温柔地将她扶起,并将那套锦服送给了她,
「想是春朝贴心,知道这尺寸不合身,想替我试试。」
院外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太子和爹爹也来了。
我掐准了时机,让裴鹤行看到我对他心上人如此体贴的画面。
只不过爹爹傻了眼,他那一向骄纵漫蛮横,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对一个丫鬟这么好,还真是蒙在鼓里听打雷,弄不清东南西北。
我精准地捕捉到站在一旁的裴鹤行眼里的失望和怅然,可他心机深沉,片刻便将情绪遮掩得干干净净。
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装作欣赏我,压着极低的声音道:
「姝妹妹……的确天真善良。」
随后,眼神还是不经意地扫向跪着的春朝。
前世在宴席之前,我曾求爹爹一定要让裴鹤行第一个看到我穿盛装的样子。
我想给他惊喜,给他,我所有的雀跃和澎湃。
故而,爹爹特意将裴鹤行带入暖阁,留我们单独相处。
可现如今,宴席快开了,衣裙也被别人穿了。
原来命运颠覆早就开始了,我所求皆为空,所得尽是痴也很早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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