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
“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来解你我之间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来解你这些年的心头之恨。”
“恨?这些年我已无恨。对于你,我已没什么了,现在,我最想的,就想看着你死。看着你在我眼前如当年的芳菲一样,慢慢的倒下,慢慢的死去,慢慢的流尽血,看着你想乞求却说不出话来,看着你变的苍老的脸庞,看着你痛苦的呻吟,看着你……去死!”无尽的红……漫天遍野,映照的天也红了,地也红了,天地间所有的空隙都成了无尽的红色……
“可是,人呢?我这是在哪?”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秋儿,秋儿呢?你在哪?快来救我啊!秋儿?”西门晓羽使劲的喊着,可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叫自己的丫鬟秋儿,可怎么也喊不出口。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小姐,小姐,我是秋儿啊!小姐。”看着小姐躺在床上,痛苦的挣扎着,秋儿的心也在一点点的跟着小姐痛,今天是十五,每月的今晚小姐都回发病,痛苦异常,任是老爷和夫人找了多少良医也自然治不好小姐这个病。
西门晓羽还在自己的世界里跑着,跑着,不知疲累,刚刚漫天红把她吓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做同样的梦,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的她都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也许现实中的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心如毒蟹,杀死了一个个的人儿。
“老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就拉下你的老脸去\'天涯山\'求求天涯子吧,当今世上也只有他能救的了咱们的西门晓羽啊!”西门晓羽床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妻,男人约莫四十出头,一身墨青的衣服,腰间别了一个金丝缠绕的软剑,身体健壮,两撇胡须修饰的及是漂亮,干净。大大的眼睛里虽然不是纯净的一尘不染,却也是黑白分明,眼中望着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儿忧心忡忡,满眼里尽是无尽的关怀与焦急。
女人也已年过三十,但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皮肤白皙,面容俏丽,只是略显有点苍白与憔悴,也是因为担心着女儿缘故吧!她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撕扯着手里淡蓝色的手绢,一双丹凤眼紧张的直直的盯着床上的女儿。眼中泪眼婆娑,不知女儿这次能否渡过这个危机,从小到大,女儿一直都很乖巧,但是这个病却一直折磨着她,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啊!如今看到女儿这样,她的心要碎了。
作为母亲,她无法忍受女儿再受这样的折磨了,虽然她知道天涯子他与自己的丈夫西门天辰有着深仇大恨,但为了女儿也只有去求天涯子了,其实她早在五年前就曾偷偷背着西门天辰去求过天涯子,只是当天涯子知道她是西门天辰的妻子时,便关了门,不论她在门外如何祈求,都不理不闻。
“老爷……”女人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西门天辰。
“天涯子,天涯子与我之间仇怨已大,他是不会救我的女儿的。只要跟我有任何关系天涯子都不会去救的。他不下杀了他们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西门天辰无奈的皱着眉头。
“那么我们的西门晓羽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她死吗?老爷,如果是这样,那我情愿当年未曾生过她。如今也不会受如此折磨了。”女人已经忍不住了,她本是大家闺秀,是当年刑部侍郎楚河的千金小姐楚茵儿。当年一心求真爱,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嫁给了西门天辰,当年的西门天辰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小小镖局的总镖头,但楚茵儿就是看上了他的有情有义,不像那些来求亲的其他人儿,不是为权就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她的美貌。所以楚茵儿毅然嫁给了他。
当然事实证明楚茵儿没有错,西门天辰对她真的很好。
自从有了女儿西门晓羽之后,一家人就更加和睦更加相爱,可是人生之事就是那么使人无奈,女儿像楚茵儿一样漂亮、善良,但世事无常,西门晓羽生了一场病,从此每月十五都回痛苦万分,所有的大夫都没有办法看好,西门晓羽的病就像恶魔一样吞噬着女儿,楚茵儿和西门天辰心碎了,心痛了,痛苦万分。可却无法替代女儿。
西门晓羽仍然在继续跑着,跑着,她觉得好累好累,但她却没有办法停下来,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她只能使劲的跑,可是这个可怕的梦境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如影随形,满天的红又来了,那个可怕的声音也来了:“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来解你我之间这些年的恩恩怨怨,来解你这些年的心头之恨。”
“恨?这些年我已无恨。对于你,我已没什么了,现在,我最想的,就想看着你死。看着你在我眼前如当年的芳菲一样,慢慢的倒下,慢慢的死去,慢慢的流尽血,看着你想乞求却说不出话来,看着你变的苍老的脸庞,看着你痛苦的呻吟,看着你……去死!”无尽的红……漫天遍野,映照的天也红了,地也红了,天地间所有的空隙都成了无尽的红色……
西门晓羽有些蒙,脑袋也觉得不太灵光了,她不想待在这,她想爹想娘,她的心很痛,痛到好像要裂开了,但是她就是醒不过来,实在是醒不过来。
看着女儿在床上又一次痛苦的呻吟着,楚茵儿的泪水就像开了闸似的,哭个不停。
西门天辰却不知何时走了出去,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是那么清明,那么美丽,可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的女儿遭受这样的痛苦。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我不是那么执着,如果当年我不杀死鬼手,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对不起!茵儿。”西门天辰虽然一直看着天上的明月,但在楚茵儿站在他身后时就知道了。
“不,这不能怪你。鬼手杀人无数,你是为民除害,没有错。”楚茵儿安慰着西门天辰。
“可是若非我杀了鬼手,又怎么会惹上鬼府的人,又怎么会让即将临棚的你被人下毒,甚至让毒气深入到了你的身体,也害了咱们的女儿西门晓羽啊!”
西门天辰是个英雄,英雄从来就是流血不流泪的,但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除了是一个英雄还是一个无助的男人啊!女儿的病让他也不知该怎么了,其实楚茵儿说让他去找天涯子,他又何尝不想呢,为了女儿别说是拉下老脸,就算要他的老命也行啊!可是天涯子是鬼手的大哥,自从鬼手死后,天涯子就恨死了他,虽然碍于有些事情天涯子不能出手杀了他,但当看到他西门天辰为女儿痛哭万分,对于天涯子那是多开心的事啊!他又怎会帮他西门天辰呢?
“老爷,今晚注定要无眠了,就让我们陪着西门晓羽吧!”楚茵儿伤心的道。西门天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当年在杀鬼手时,有好多人都求情让他手下留情,但西门天辰却谁的面子也没给,一剑砍下了鬼手的头。从此江湖少了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魔,也多了一个冷面无情剑西门天辰。
而天涯子与鬼手是亲兄弟,天涯子恨死了西门天辰,恨不得杀了他。又怎会救自己的女儿呢?
天已经蒙蒙亮了,西门晓羽呻吟声也渐渐小了,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浑身冒着虚汗,微微的发着抖。楚茵儿接过秋儿手中的毛巾,轻轻的为女儿擦着脸上的汗水。但当望着女儿那张像纸一样白的脸时,她的眼泪却是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羽儿,快醒来啊!让娘替你去痛,让娘替你受这份罪,羽儿,快醒来啊!”也许是楚茵儿的话与西门晓羽母女连心,西门晓羽身体不再发抖了,脸色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了。
看西门晓羽逐渐平息了,楚茵儿的一颗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西门天辰拍了拍楚茵儿的肩膀道:“夫人,西门晓羽已经好多了,你也别太操心了。”
“老爷,西门晓羽今日这一劫算是过去了吧。”楚茵儿伤心不已。看着女儿又望了望西门天辰道。
“是,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西门天辰一边安抚楚茵儿,一边又似在自言自语的道。
“秋儿,好渴啊!”西门晓羽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叫着秋儿。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秋儿看着西门晓羽要水喝,也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
“羽儿,你醒了,你可吓死娘了。”楚茵儿一把抓住西门晓羽的手,也忙道。
西门晓羽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见了爹娘和秋儿,他们都是那样开心的看着自己,看着她开心的笑着。
西门晓羽在迷糊中慢慢醒了过来,也才慢慢想起自己昨夜又犯病了,看爹娘的样子,一定又是把他们吓坏了。这么多年了,自己的身体一直这个样子,自己真的是没用呢。西门晓羽想着,便是想从床上起来。不过,看着西门晓羽吃力的往起来爬,丫鬟秋儿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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