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语气冷冽:“是徐斯言?还是刚才那个乡巴佬?”
桑月弥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陆靳伸手摁住她的肩膀,这个动作牵起他胃部一阵剧痛,可是他也来不及顾及,只是直直的死死的看着她,像是想到什么,很快在他所说的两者当中做出决定,冷冷的说:“是徐斯言,对不对?”
桑月弥原本冷冷淡淡,闻声目光却闪了闪,疏离道:“是谁跟你无关。”
陆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眼睛染上猩红,道:“我就知道是他。”
桑月弥安静片刻,手机响起有消息进来,她扫了一眼,说:“好好养身体,我要走了。”
陆靳却突然把她拽到面前,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下去,异常凶狠,桑月弥也没有挣扎,一如两个人结婚这段时间,他的任何生理需求她都满足,不反抗他。但就是显得麻木,陆靳也撬不开她的牙关,片刻后,桑月弥一动不动,陆靳僵硬的站在原地。
“闹完了,就休息吧。”桑月弥淡淡的说。
陆靳声音喑哑而低沉,说:“我特别恨你。”
桑月弥看着他没有说话。
也就是两个人对峙间,陆母来了,看见桑月弥的时候,眼神复杂,勉强笑了笑,客气的说:“月弥,我带了点水果过来,要不要吃点?“
桑月弥笑道:“不用了。”
只是这笑带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陌生的很。
陆母假装没发现,道:“这段时间在外头玩得怎么样?去的地方好不好玩?给阿姨推荐推荐,阿姨下次也去。”
桑月弥但笑不语,转身就要离开,除开客气的笑意,其实就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意思。
陆靳想抬脚跟上去的,但这会儿疼的脱力,陆母心疼儿子,喊住她说:“月弥,可以跟阿姨聊聊吗?”
桑月弥脚步停住,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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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这一次面对桑月弥,带着之前都没有过的紧张,她也不知道,她叹口气,说:“月弥,温远辉的事情,是阿姨的错。阿姨以后也不会管他了,温湉那边阿姨也是会错意了,阿靳从来没有跟她复合的打算。阿靳马上就调回来了,他也不会再见温湉,你们不会再有误会了,就别闹离婚了好不好?”
桑月弥浅浅笑道:“温湉的事,只是导火索,我想离婚的原因,跟她无关。”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沟通清楚,不要到时候选择错了结果,那多可惜。”
桑月弥脸上依旧挂着笑,平静的说:“陆靳本身就不在我的人生规划当中。”
陆母顿住了。
“一年前分手,就没有以后了。”桑月弥说,“婚前看到婚纱的那天,我就觉得太浪费了,这婚总是要离的,没必要花这个钱。”
她说完话,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加从容,说:“阿姨,我先走了。”
陆母喃喃说:“我还以为,你是爱阿靳的。”
桑月弥只是一言不发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天气开始冷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并没有回头过一次。
陆母失神了一会儿,等回神时朝病房看去,脸色却变了变。
陆靳就站在门边,脸上分明是没有表情的,但就算让人觉得带了几分心酸模样,他转头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陆母连忙上去扶他,却被他给推开了。
“阿靳。”她眼神复杂的喊了一句。
陆靳没有理会。
他只是一个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陆母就在旁边坐着,不敢离开。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见,陆靳起床吃了药。
“你在吃什么?”她警觉的问。
陆靳声音有些弱,也很冷淡,当着她的面把安眠药塞进嘴里,不带任何情绪的撒谎道:“医生让吃的。”
按照道理来说,他在今天这种身体状况下,是不应该吃安眠药的,只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药物麻痹自己。
陆靳很快睡着,做了一个梦。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看见梦里一个男人开着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他打着语音,对那头说:“你等我好不好。”
那边久久没有人应答。
于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声音也变了,跟着发抖,说:“月弥姐,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你下来我们好好说,我没有不理你,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真的不能。我也会死的。”
电话那头响起清晰的风声,呼呼的吹着,显然是在高楼层。
只是风声呼啸,却始终听不见人声。
“你说话好不好?”男人哽咽的说,“你说说话,我求求你,我不介意做备胎了,我真的不介意了。我们结婚,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关系。”
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男人抖得太厉害了,最后车子撞在了电线杆上。
他急切的下了车,伸手拦截往来车辆,只是路过往来的车辆,没有一辆为他停下,他无助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但也只是一会儿,很快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拼尽全力的跑去。
真的是用命在跑。
也许是……电话那头那人的方向。
陆靳在梦里旁观着这一切,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不应该会有无助这种情绪。男人的这种情绪,让他也没来由的心痛。他直觉他不应该往下看了,之后的画面也许会让他更加心痛。
陆靳想结束上帝视角,只是那个男人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周围的天色全部变成了阴沉的、黑暗的、带着血红的,压抑而狰狞,他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无力的垂着,一言不发,像是死掉了一样。
陆靳醒来的时候,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
艰难的起身去洗手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明显顿了一下,镜子里的他,双眼红得离谱,像是哭过一样。
他看着看着,自嘲的笑了笑,最后握紧了拳头。
陆母是被一阵巨响给吵醒的,她连忙起身去看,然后就看见洗手间的镜子,碎成一块块的,陆靳手在滴血。
陆母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
“让温湉过来吧,我想跟她见一面。”陆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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