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苏休韫算账。
怒气冲冲走进杨梓函的病房,他一把抓住守在病床前男人的领子,不顾男人的反抗,强行将他拽出了病房。
苏休韫,秦依的眼睛通红,里头燃烧的怒火毫不参假: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还不等苏休韫反驳,他就举起紧攥的拳头,怀着满腔恨意,就要冲男人鼻子锤过去。
你还想让秦小枫好好活着吗?一直沉默的男人抬起了头,伸手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冷冰冰出言威胁。
停住了,秦依挥舞在半空的拳头停住了。他就算再怨恨再愤慨,也不敢用妹妹的生命做赌注。
他知道,苏休韫一向说到做到。
不理会歇斯底里的秦依,男人缓步返回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而此时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女人,正陷入昏迷,一遍一遍做着噩梦。
强行要求打掉孩子,平日里的肆意侮辱,拽着她头发逼迫换肾,不择手段对家人的威胁,从楼上纵身跃下时的恐惧决绝
这些苏休韫曾给予她的伤害,被连接起来一遍遍循环播放,逼迫着她去正视,忍受痛彻心扉的绝望。
疼吗?
最开始的疼痛甚至难以描述,心都要碎了。她惊恐想要逃避梦里的一切,可是无济于事,只能再经历第二次第三次。
终于,慢慢的,裹挟着恨意和不甘的疼痛渐渐平息了,再给她的内心造不起丝毫波澜。
麻木才是真正的心如死灰。
苏休韫只是偶尔才会到她的病床前来,没有温言细语,没有自我忏悔。只是坐在她病床边上发呆,愣愣看着她紧锁的眉头。
秦小枫你必须醒过来,他语气依旧严厉,对仍在昏迷的女人做着要求和威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心里头空空的。
他觉得她必须得醒过来,但是其中原因,自己有些迷迷糊糊不清楚。
大概是自己对她的恨意还没有削减吧,苏休韫这样想着。没有还完债就想一走了之,他决不允许。
可是连这样的时间都不算多,苏休韫的大部分时候是陪在杨梓函身边的。
所以当他再次来到秦小枫病房的时候,秦依正用冷漠而冰凉的眼光紧盯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苏休韫浑身不舒服,可他还是压下火气,沉默不言走到病床前,看向女人的瘦削脸颊。
反正我妹妹也没什么用是吧,秦依率先开口,话语中冷嘲热讽的滋味颇深:那你还来看她做什么。
男人将眼睑垂下几分,敛起的眸子中看不分明情绪,维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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