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憾

第6章 我懂啦“不是，尊上，可能您刚来凡间不懂，我一女子，尤其还未出嫁，这是我的闺房，您不要在我房间里喝茶呀，这很不妥当的。璇止从榻上起来，示意寒彦别在她房间里待着。

“本座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不曾想你平时瞧着无甚规矩，这方面还挺注重礼节。话语之间，寒彦倒是并未放下茶盏，更没有想移步前厅的意思。

“也倒不是我过于重规矩，是我这挽月阁人妖混杂，尊上又生的貌美，难免有阁里的姐妹倾心君上，想来尊上定是个不堪其扰喜静的，我也是为了尊上着想。璇止言语间没有一句不是在为寒彦考虑。

可璇止内心想法可不是这般的。作为泛城最大的商贾，名声赫赫，曾为众多世家子弟追捧，不胜其扰，便断言虽自己是红院老板，但绝不是轻浮之人，只愿心仪一人，定大方宣之，绝不背后苟且。若是如今让人瞧见她金屋藏娇男，璇止怕是要被满大街的流言蜚语淹死。

“人挺笨，心思又还挺多。寒彦轻笑着起身。

“……璇止一时语塞。

“本想让你自学成才，如今瞧来不大可能，连拨弦的姿势都差强人意，你便随我同住，我好时时监督你。也不等璇止再说什么，寒彦接着道。

“啊？不，不是，尊上，这不太好，你也瞧见了，我这地小，床更小，很不方便同住啊。璇止可当真被惊到了，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你在想些什么？本尊不过是瞧你悟性不够，且又许诺你无需十日便能奏曲，便来接你去离阳王府，本尊也可以好好教导你，至于你这里，的确是小了许多。话音落下，寒彦这才打量一下璇止的房间，若是同离阳王府相比较，这里的确小了些。

“离阳王府？尊上同离阳王很熟吗？青思很想晓得，为何鬼尊会长居凡人屋檐之下。

寒彦瞧着眼前人喋喋不休，从前的三万年自己都在神隐山待着，随侍的扶屿也不喜说话，不轻易现形的鬼侍便不用多说，几乎无召不现。如今多同璇止讲了些，都有些不习惯。“冥音，你同她说，她话太多了些。

寒彦话音未落，只瞧着身后现出一团青黑薄雾，而后渐渐现出人形。

“这这这…，你你你…璇止着实看呆了寒彦的操作，这忽然就现出个人来。

“拜尊上，拜…拜神君。忽而现出的人朝着寒彦行礼，转身瞧过璇止，有片刻迟疑，倒也朝璇止行礼。

“啊…我不是什么神君，想必您便是鬼侍大人，我就是一普通小妖，大人不必客气。璇止倒也非什么都不知，此前从仙庸阁阁主手里得了一本古趣谈，书上说每代鬼尊身边都有一位法力高深的鬼侍，他们从不轻易现世，只化做烟云，伴尊左右，且封五识，唯有尊唤名，才现，复五识。可惜鬼侍虽厉害，却无法在炙阳下久现。

“你来回他的话，冥音。寒彦一边享茶一边道。

“……尊上，属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您就让我回回话？属下还以为尊上遇到了大麻烦，正是准备活动筋骨的时候。再说了，扶屿同尊上也已三万多年，尊上也可唤扶屿回话。冥音瞧着尊上竟只为了唤他出来回青思的问，且外面炙阳高照，尊上果真不顾他的死活，若稍不注意，他可真会消散成一片云烟。

“冥音，本尊让你这几万年太闲了？如今不过让你出来回回话，这般不愿？寒彦瞧着冥音嘟嘟喃喃的嘴脸，若不是冥音随侍自己十几万年，就这副嘴脸也要让他下无度狱历练一番，学学规矩。

“属下不敢，不知姑娘有什么想问？尽管道来。冥音瞧着尊上一张严肃脸，也不敢再怠慢，且转身恭敬的朝青思揖礼道。

“就问问尊上为何久居离阳王府，也不是什么要紧问题。璇止也怪自己话多，若是寒彦不想多说，她自然也不会，不敢过多追问的，如今竟唤了冥音来回她。

“我家尊上同地藏是旧相识，同他讨了个人情，在离阳王穆寒清的命薄上随意添了两笔。还有，此人因风流过甚，桃花多了压的他不行，最终也便已经寿止。此番来凡尘俗事颇多，尊上借了个名头也好办事。冥音也算是比较耐心，细细同璇止讲来。

“我也是听闻，这个王爷才年十八九，便已妻妾几十，日日把酒言欢，把自己弄的亏虚的很啊，不过这般生活倒是令人羡慕不已。两人的对话慢慢就变了味道，仿佛街头墙角数落他人是非很是讨嫌的言客。

“羡慕？姑娘莫要说笑，那王爷因亏虚过度，不日前便已往生而渡。冥音满嘴八卦的同一脸八卦的青思夸夸其谈。

“听闻那王爷的妻妾貌美至极，尤其离阳王妃，美的不可方物，有九洲第一绝色的美名，可惜了年纪轻轻便要守寡，也真令人唏嘘。一听王爷已往生，璇止倒是同情起了王妃，大抵就是美人都对美人有些怜悯爱意。

“可真？我瞧着姑娘便美貌甚绝，怕是天上仙，鬼间女，凡世人都比不过呢，还有人可同姑娘比肩，敢称第一绝色？冥音一脸诚恳的夸着青思。的确，世间再无像她这般长相清冷绝艳，可性格却是活泼过头，日日没心没肺，将玩笑话挂在嘴边，无一点心思的女子了。

“鬼侍大人真会夸人，我也觉得鬼侍大人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今日得见，真是荣幸之至。然后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互夸了起来，夸到上头之时，已然忘记了旁边还立着一尊大神。

“二位，扯远了吧？寒彦很是无语，这两人也倒是相见恨晚，不深交做友都对不起二位相谈如此欢快。

听到默不作声的寒彦发话，冥音也是从璇止的奉承言语中缓过来，自然未敢在多言。璇止便不同了，虽然也畏惧寒彦，倒也还解释一番“没有啊，只是之前见过一面离阳王妃，当真我见犹怜，倾国之姿啊，可惜年纪轻轻便已经……话语之间，都是惋惜。

“我瞧你同人家倒是熟的很，恨不得以身替之。那刚好，去王府陪她做好姐妹，顺便好好练琴。

“嗷…我懂了。璇止一脸讪笑。

“你懂什么？寒彦瞧着璇止没好表情的样子，便晓得定没什么好的想法。

“不可言，有些话不能说哦。璇止是笨，那是奏曲，没天赋的事没办法，可她又不是蠢，若是她说寒彦定是瞧上了离阳王妃，才巴巴的入住离阳王府，怕是将来怎么魂散天地的都不晓得，毕竟无论神鬼两族，同凡人都是不可有情的。

如今他晓得了寒彦欢喜凡人，她可不能上赶着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