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京城郊外的杜鹃花开的漫山遍野,如火如荼。
1.
我和娘亲走在郊外的青石小道上,娘亲看着这盛放的杜鹃花,眼底闪过一丝悔恨。
“杏儿,其实这人呐就跟这杜鹃花一样,看似灿烂,实则也就这几日的光景,再过几天便陆续凋零了。”
我心中一叹,知道母亲是在借着杜鹃花说着自己罢了。
我父亲是京都的京兆尹,母亲只是他的一个小妾。
父亲一生贯穿酒色财气四个字,只能说人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沾。
前段时间国库空虚,皇上盛怒之下开始严查官员贪墨,父亲惊慌失措之下赶紧抱住了当朝大太监曹钦的大腿。
这不,听说曹钦要给自己宫内的干儿子娶妻,父亲就想起了还未出嫁的我。
“娘,你喜欢父亲么?”
母亲惊讶地看着我,抿着薄唇,抬眸看着远方红色亭阁,“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这样吧。”
其实我知道,母亲是被父亲强娶进家门做的小妾,母亲心里一直有个男人,而我听说那个人也还在老家等着母亲,一直未娶。
“娘,什么是太监啊?为什么其他的姐妹都不愿意嫁给曹钦的干儿子?”
母亲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敢说,最后抓着我的手泪流满面,“杏儿,娘没用,都是娘没用。”
.....
后来母亲也没细说,只是说太监没法让女人生孩子,我当即眼前一亮,觉得生不了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从郊外回到家,我告诉父亲,我愿意嫁给曹钦的干儿子,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放我母亲回家,父亲同意了。
记得一年前,父亲娶了房小妾,就比我大了一岁,她说她叫艳艳,每天都和我一起去捉蛐蛐,荡秋千,我没叫她小娘,艳艳说叫她姐姐就好。
可是两个月后姐姐的肚子慢慢大了,她就变得不那么爱跟我一起玩了,整天唉声叹气的。
“杏儿,听说女人生孩子就跟死了一次一样,你说我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可是到了生产那天,姐姐痛苦地哭喊传遍了整个院子,一直到了凌晨,产婆的双手都被鲜血浸湿了,她跪着求父亲饶命。
艳艳产子时大出血,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父亲雷霆震怒之下把产婆打入了大牢,可艳艳却再也没法跟我一起在后院玩了。
从此我便对怀孕生子有了阴影。
太监不能让女人生孩子么?真的挺好的,我愿意!
我找到母亲,告诉了她父亲答应放她走了。
母亲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我拉着母亲的双手,“娘,离开这吧,去找你心里的那个男人。”
母亲情不自禁的把我抱在了怀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杏儿,娘对不起你....”
我心知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泪水也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淌落,“娘,以后你要保重,重新开始你的人生吧,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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