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姐,你可想清楚,这针一旦下去,就断无去除的可能!”
“我知道,你下针便是!”赵钰赤着背,趴在软垫上,催促道。
魏霁看着她美滋滋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下针。
他是浔阳城内有名的针笔匠,纹的一手好刺青。
虽说这刺青是近些年来各个城池顶受欢迎的活动,但是像赵钰这般几乎纹遍了后半边身子的图样,可真真是独此一家!
“你可瞧好了,若是这图样你有半分纹错了,我定不饶你!”赵钰忍着痛嘶哈的告诫道。
“小姐放心,魏霁的手艺不会出错。”魏霁回着话,扫了眼图样下方的署名,动作微顿,“不过魏霁可否多问一句,您这图样是从何处来的?”
“从卫先生那儿拿的,你不知,他将这图纸藏得那叫一严实,若不是我去了,旁人还拿不出呢!”赵钰的话中满是骄傲。
卫先生,卫琛,是这浔阳城内有名的教学先生。
而赵钰的出名则是因为在这浔阳城中,不论卫先生在何处,你定能在他五步内瞧见赵钰的身影。
这刺青越到后面,魏霁不敢有半分马虎。
而刚才还说着卫琛的赵钰已是疼的满头冷汗,发不出半声。
半日过去,刺青大成。
赤红的凤尾花簇铺在赵钰白皙的背上,颇为艳美。
魏霁收着针,侧目看着系衣带的赵钰发问道:“赵小姐怎么想起要刺青了,初时流行这手艺时,您不是还不喜么?”
“我是不喜,可卫先生喜欢啊!”赵钰微微蹙眉,脸上的笑却是真切的,“虽然我不知他为何会这般喜欢刺青,不过只要他瞧见了欢喜,我做什么都情愿!”
提起卫琛,赵钰眉眼带笑,甜蜜的紧。
魏霁沉默了一瞬,抿唇道:“说起来,魏霁曾在另一女子身上瞧见过这幅图样,同赵小姐这幅真真是一般无二。”
赵钰系衣带的动作微顿,抬眸望向魏霁,脸色有些不虞:“魏先生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不过是突然想起,赵小姐若是不愿听,就当魏霁没说过便是。”魏霁将竹帘挑开,回身拿过药膏放在桌上,“这是防止溃烂的药,赵小姐带回去记得涂抹。”
赵钰沉默着将银两搁在桌案上,拿起药膏离去。
手覆上门板,她突然停住,未转身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女子……是谁?”
“那女子蒙着面,魏霁认不出。”
背上的疼痛突然变的细密真切,疼的赵钰指尖都有些发颤,深吸了口气才推开门快步离去。
魏霁看着赵钰单薄的身影,暗叹了口气。
书院一如既往的书声琅琅,赵钰站在门外看着站在堂中身形挺直,面如冠玉的卫琛,构思了一路的问话梗在喉头,突然问不出口。
“既然来了便进来。”
闻言,赵钰紧紧的攥了攥手,背上的皮肤同衣衫摩擦着,每一动作都牵连起针扎的痛。
她沉了沉心,迈步跨进了屋内。
“先生,您为何会喜欢凤尾花?”赵钰一改往日的黏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卫琛问道。
卫琛闻言翻着书卷的动作顿了顿,蹙眉沉声道:“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
赵钰心中泛起抹苦涩,也浮着几丝幽怨,她转身将门重重关上。
突然响起的重声令卫琛有些诧异,他抬眸看向赵钰,愕然划过一抹震惊。
“赵钰,你在做什么?!”
卫琛的话中尽是怒气,赵钰却是不怕。
她捂着身前的衣襟,赤着背一步一步走到卫琛面前,而后转身将背上红肿泛着血丝的刺青展现在他面前。
“先生既这般喜欢凤尾花,那不妨来给阿钰品鉴一下,我背上的这幅凤尾花簇,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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