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办场宴会公布我的身份,其实只是一场规模很小的家宴,只宴请了一些亲朋好友。
不过这场宴会上,我倒突然明白云家死活不肯同意我排第一的原因了。
——沈家长子,沈文俊。
沈家是高干子弟,在市委行政上颇有关系,背景雄厚。
听说当年沈云两家老爷子是战友,我亲爷爷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给两家定了姻亲,也就是说,这位沈少爷,是我,啊不对,是云窈窈的未婚夫。
这位沈少爷一开始看我的目光还算友好,夸赞了我一句,「英气灵动」「与窈窈各有千秋」
不过等我转了一圈,他和云窈窈回来,云窈窈似乎是哭过,眼睛红红的,然后他看我就目光不善了。
甚至故意不理我,拿我当空气,连我亲妈的脸色都有点尴尬了,这小少爷依旧我行我素甩脸子给我看。
我寻思他有点大病,我就没和他计较。
但我没想到,沈少爷不止会甩脸子。
我是真没想到国际贵族学校里有那么多碎嘴子。
自从我被塞进这所学校后,有关我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就传开了,我刚走进教室的时候就有人笑话我
——乡下来的野丫头。
什么「粗俗无礼硬闯姐姐的生日宴,撒泼发脾气弄得大家不欢而散」啊,什么「没准是哪个亲戚听说云家发达了硬塞过来的孩子啊」,什么「蛮横跋扈嫉妒窈窈的宠爱,把她逼得住校不回家啊」
总之就没一句好听的。
不,是没一句能听的。
最最最过分的!竟然有人说我一个妙龄少女在山里和尿玩泥巴???
妈的,还有说我是不讲卫生的丑八怪的。
「你说这么离谱的传言都是谁传的?不是,谁和尿玩泥巴??那是陶土,陶土啊!」
我愤愤不平地对同桌林晚晚抱怨,她扎着丸子头,体态优美地一边压腿一边温温柔柔地安抚我。
「还好啦,你来之前她们还说你又黑又丑呢,明明挺好看的,眉毛很淡,眼睛却有点英气。」
一旁脖子挺得比白天鹅还长的千金小姐们又三三五五凑在一起说笑,视线却时不时地向我瞅来——
「窈窈就是脾气太好,全家人也不欠她的,巴巴地跑来苛责自己姐姐,你们说有这样的吗?」
「可能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吧,看着好的就想要,自己吃糠咽菜在山里玩泥巴,亲姐姐却漂亮又优雅,八成是心里不平衡吧,但是谁家妹妹这么恶毒。」
「我估计呀,就是云家想弥补她,只能暂时顺着她咯,可是这关窈窈什么事,她再怎么耍再怎么欺负窈窈,也改变不了窈窈优秀的事实啊——下周的中秋典礼,应该又是窈窈被选为独舞压轴。」
「哎对了,她以前贫困山区长大的,别说跳舞,学是不是都没怎么上过啊,我听说啊,山里的女孩子都没机会读书的,都要割猪草。」
「她待会儿是不是要表演个割猪草啊哈哈哈哈——啊!!!」
我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笑眯眯地望着她们,「山里很多人家就指着养猪糊口,人家小姑娘割猪草是为了帮家里分担,不是给你们做嘲笑的谈资的。」
她们惊讶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想到我敢反击。
「笑那么开心,下辈子可千万别投胎到穷苦人家里,不是每座山头都能运气好都能被我爹资助读书的。」
我按住其中一个伸出来想扇巴掌的手,朝她们粲然一笑,「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有人恼羞成怒要打我吧,我割猪草的,你什么力气我什么力气啊。」
然后就直接把她手甩回去了,帅气地去换衣室了。
要不是看她们是女孩子,我早抄起来我 37 码的运动鞋拍上去了。
我一想这事准跟云窈窈和沈文俊有关,除了他们还有谁能获得好处。
自从前两天云窈窈坚持要把她的房间让给我,然后又办了住校故意不回来了,美其名曰把爸妈让给我,愿意一辈子住在外面不回来要补偿我。
云窈窈不在,我亲父母跟我也没多亲切热络,他们好像满心思都拴在了云窈窈身上,一直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看见我放学回来就要问她怎么样了,要我大度一点把窈窈劝回来。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