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热浪翻涌。
山道上堵得水泄不通,尽管车里冷气开到最大,还是压不住云秋策越来越暴躁的心。
他踢一脚前座的司机,满脸不耐,还有多远?
司机无奈地回头,四少,您踢我也没用,前面都堵死了。京城的人也真是,大热天的不老老实实在家吹空调,跑山上做什么!
这样说着,司机探出头。
这一看不打紧,前后左右堵的竟全是豪车,每辆车的车标都闪闪发光,车漆锃亮光滑,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牛逼哄哄的金钱气息。
司机看看自己的车,幸好出门的时候挑了辆好车,要不然就要在京城土豪面前丢脸了。
虽然这车不是他的。
闲得无聊,司机忍不住聊起了天。
四少,您说这苦差事怎么落到咱俩头上。当然我不是为自己抱屈,我是为您。小小姐要回家,我一个人来接就是了,何必劳烦您跟着跑一趟。
云秋策无聊地直抖脚:家里就我一个闲人,我不来谁来。
司机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四少,人都说小小姐命里带煞克父克母,所以老爷子才把她送到玉清观除她身上的煞气,是真的吗?
云秋策眉头一拧,抬腿使劲踹了一脚司机座椅,找死是吧。
司机吓得连忙举手求饶,噢,我不说了,不说了。少爷您别生气。
云秋策这才收回脚,长腿交叠,吊儿郎当地坐着。
他对小侄女没什么感情,毕竟那丫头送上山的时候也不过一岁的奶娃娃。
一别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
之所以被送到百里之外的玉清观,是因为她身上藏着云家的一段伤心往事。
四年前,三哥一家三口出车祸,俩大人抢救无效身亡,唯独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娃娃毫发无伤。
找玄门同行看过,说这女娃娃命格特殊,命带煞气,旺自身克亲近。
痛失亲儿,老爷子老夫人双双病倒,大哥和二姐商量后将她送到位于京城和海州之间的玉清观,压压她身上的煞气。
四年过去了,无忧道长多次来信说她已和寻常孩子没什么两样,想是身上的煞气已经消除干净。
老爷子一心想着把她接回来,去接人的任务就落到了云秋策身上。
四年前那场车祸发生时,云秋策还是个整天逃课打架的不良少年,有关小侄女的一切也都是从外人口中听说的。
老爷子让他去接人,他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本也是想着出门躲清静。
没想到给堵到半路上了。
过了好半天,玉清观上派下来个人帮忙指挥,堵成一锅粥的山道像是吃撑了的大肠缓慢涌动,豪车这才一辆接一辆驶上了山。
司机忙发动车子,乌龟爬一样跟在后面。
哎,先生,麻烦打听个事。他探出身子,朝前面那辆车的司机问道:今天是啥重要的日子吗,怎么大热天的都往山上跑?
外地来的吧,对面的司机瞥一眼车牌:玉清观的玄空大师要下山云游,啥时候回来还不定,所以大家都赶着去送送他,说不定有机会见上一面。
哦,玄空大师很厉害吗?司机满脸真诚地问。
对面司机满脸不屑,你说呢,要不然大热天的上山干嘛,抢斋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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