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王宝钏,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不惜跟生养自己的爹娘决裂,在寒窑苦等十八年。
若等的是位良人便也罢了,但王宝钏等的是个啥玩意儿?
薛平贵,妥妥的渣男。
真是难以想象,这种毁掉三观的故事,竟然被谱写成佳话、千古流芳。
我既然来到这里,就要亲手毁了这段「佳话」。
薛平贵在外面等了十几天,小翠时不时递消息出去,但他迟迟见不到我,每天来的时间从七八个时辰变成了两三个时辰。
后来,他索性不来了。
「瞧瞧,才十几天就等不了了。」我跟小翠说:「他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薛公子说,他要想办法赚银子,让老爷夫人看得起他,还说一定能让小姐过上好日子。」
「是吗?」
我低头,瞧着手上的碧玉镯子,通体无暇,价值不菲。
十八年后,薛平贵会成为西凉王,还会认祖归宗,继承大唐李氏的江山。
为了以防万一,我不能开罪他。
我要让他主动放弃我,带着愧疚。
报复一个男人最狠的方式,是成为他永远得不到的人。
我偷偷去了寒窑,出门前特意把身上的钗环卸下,入乡随俗地穿了朴素的衣衫。
听邻居说,薛平贵这几日东奔西走找活计。
他回来时,我正单薄地站在风里,轻咳几声,如弱柳扶风。
「宝钏,你怎么来了?」他喜出望外。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欲语还休,几度哽咽。
「平贵,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眸中是失而复得的欣喜:「我们永不分离。」
我伏在他的肩头,又娇弱地咳了几声。
小翠道:「小姐绝食几日,终于逼得老爷夫人同意了,就立马出来见公子,身上还没好利索呢。」
薛平贵急忙脱下衣衫替我裹上:「快进去,外面有风。
寒窑里缺乏光照,密不透风,味道很不好闻。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想到王宝钏在这里过了十八年,我只想骂她傻 X。
「小姐,大夫说您的药不能断了,否则会留下病根的。」
小翠已经被我教得很上道了,欣慰。
「什么药?」薛平贵扶我坐下。
我拿出手绢擦擦嘴角:「几味补气血的药,平贵别担心,我不吃也没事的。」
「这怎么行?你的身体最重要。」薛平贵信誓旦旦:「把药方给我,我去抓药。」
薛平贵好不容易从家里找了张能写字的纸,拿着我写好的药房出去了。
我写的黄芪枸杞党参等几位药材,每样都不算便宜。
小翠拿出脂粉盒,我照着脸盆把脸涂了一遍,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病恹恹的。
薛平贵提着药材回来时,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
他极力装作淡定的样子,小翠无意道:
「呀,这些药只能喝两顿,大夫说小姐至少要喝三个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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