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妈妈见到大夫人,脸上扬起了一抹希翼,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爬到大夫人脚下,鼻涕眼泪的糊满整张脸。
“大夫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大夫人抬脚将常妈妈踹到一边,嫌恶的皱起眉头,划清界限。
“诸位婶婶们,请看看我手里的这些书信。”
沈易烟将监寺和常妈妈来往书信,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以及监寺所收取办事的金银钱。
“这是相府的金银不假,上面还有专属的小字篆刻呢。”
“信里的内容,也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家的女眷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咳咳。”大夫人重重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们猜测。
她们看向大夫人,心思各异。
三房的沉不住气,直性子的问出来。
“咋回事啊?烟儿的命格是胡乱编造的,大嫂不是我说你,为了个掌家权,至于么。”
沈易烟的亲娘,二夫人过世,她也生了惦记掌家权的心,可也没像大夫人做得那么损。
“这只是常妈妈与监寺之间的勾当,我毫不知情。”
大夫人阴沉着脸开口。
狠狠剜了一眼常妈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哟,那可是你的贴身使唤奴婢,说不知情就能划清干系了?”
三房阴阳怪气的讥讽着,好不容易抓着个大房的把柄,哪里舍得轻易放过。
“三伯母,说话要讲证据,这些东西哪里直接表明,是我娘亲做的?姐姐受尘蒙难,娘亲也是心疼的,直接将姐姐接了回来。”
沈夕颜直接呛了回去。
三房的小姐沈宁珠拉了拉娘亲衣袖,摇头示意少说两句,三夫人的急性子脾气这才收了收,气哼哼的住了嘴。
“诸位也看到了,刑克之命是子虚乌有,常妈妈偷情,也是她与监寺联合想要败我名声,结果是她自己中招了。”
说到这里,沈易烟顿了顿,眼眸中锋利尽显。
“若是不重罚,不以正家风。”
沈氏一族女眷都在这了,重拿轻放无法说服众人。
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大夫人沉吟了片刻,闭目冷声言。
“常妈妈所行之事我并不知情,之前她曾数次在身边抱怨,二夫人在世时苛责下人之类的言语,我没有放心上,没想到酿成今日之祸。”
沈易烟紧紧攥起了拳头,强忍住恨意。
故意将事情由头引偏,她母亲分明对待下人友好和善!乃所有人都公认。
可人走茶凉,无一人帮衬说话,真是凉心。
“如此,便拔了舌头,重打八十大板,扔出将军府门,也能平息外面的流言了。”
八十大板下去,人就算侥幸不死,也是残了,哪有郎中敢去医治,被将军府驱除出去的罪奴呢。
常妈妈不断的摇头,吓得浑身都打哆嗦。
“大夫人不要!求饶了奴婢吧,奴婢是听了……”
大夫人阴冷的眸风一扫,带着浓浓威胁之意。
常妈妈话说了一半,不敢继续说下去,她的兄弟儿子,都在大夫人手下当差,若是不认下,会祸连到他们。
很快就像拖麻袋似的,拖了下去。
一声声尖利的惨叫声,刮在众人耳边。
没过多久,空气中又恢复了死寂。
“常妈妈已处罚过了,烟儿可是满意了?”
大夫人忍痛自断一臂,用了多年的心腹,如此折损了,就如同吃了死苍蝇,不知有多膈应。
“烟儿和祖母的命都握在大伯母手里,顺你者生逆你者亡,怎敢说一个不字呢。”
大夫人心头一紧,彻底坐不住了,长长的指甲指着沈易烟。
“你什么意思!忤逆犯上多次顶撞长辈,我看就该把你关进祠堂,好好静思己过。”
做贼心虚说的就是大夫人了。
小玉呈上托盘,熏炭在汤药旁缓缓燃着,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沈易烟用银耳针拨弄,直到针尖发黑。
“这两样东西相撞影响,会散发出慢性毒素,是导致祖母真正生病的原因,而熏炭和补药都是经大夫人之手,到祖母跟前的。”
沈家的女眷们纷纷惊呼出声,像是炸锅了一般,议论之声沸沸扬扬不已。
大夫人脸色变了又变,与沈夕颜相顾对视一眼,渐渐稳住了心绪。
“烟儿所说信誓旦旦,也拿出了证据,大夫人这……总得给个说法吧。”
有人率先开了口,其余跟着一连串的附和着。
银针乌黑显然是有毒的征兆。
“老夫人卧病在榻,我怎能不尽心看顾,自然事事亲力亲为,熏炭本是助眠安神的,药是治病,都是为了老夫人好。”
大夫人先是解释了一通。
“相克之类的荒唐说辞从未听闻,烟儿可不要信口雌黄,何必在银耳针上做手脚,惹得家宅不宁。”
只需一口咬定不知情,将脏水再泼回沈易烟身上,又有谁能奈她何?
“既然如此,那就请府衙的人过府,从头到尾的彻查一遍,看看烟儿所言是否为真,揪出谁是害祖母的真凶。”
沈易烟字字掷地有声,气场震慑直逼大夫人。
“要是闹到官府去,便真成了满京都的笑话,此事尚且还无定论,一大家子人的,再伤了情分,姐姐可别太着急啊。”
沈夕颜笑着开口打着圆场,却言语中意有所指。
沈将军府的老夫人,涉嫌被儿媳投毒,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别说大房祸事临头,整个将军府都要沦为笑柄。
无论家事丑事,自然是藏着掖着,关上门来自家处理。
“我说烟儿啊,可不能乱来,你表哥马上就要科考了,你的宁珠妹妹正议亲呢,这个节骨眼上可别没事找事啊。”
三房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祖母的一条人命在你们眼里,竟然还不如名声重要?“
沈易烟看着她们一张张事不关己的嘴脸,透满了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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